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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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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猫儿眼瞬间睁了一下,然后眼睫垂落,言语中是竭力掩饰过后的漫不经心:“还能有什么事,我每天被你这样管着……”

但这个回答显然肖革并不满意,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摆明了他已经不耐烦,但何灿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忐忑中,并未感知到,也就错过了这样的坦白机会。

听到她再度否认后,肖革失望离席。

“给过你机会,出事了别来找我。”

而他走后,何灿依旧坐在原地发呆,手指碾着桌边的八卦杂志,无意识地将书页一页页折起又摊开。

接下来的几天,何灿并不好过,明面上,她要瞒着肖革,每天还是遛狗、上课,然后偶尔借口和朋友出去玩,实则四处借钱。

许是也听说了她在借钱,借贷行那边负责催债的人也越来越猖狂,有一次甚至又蹲在九龙湾门口堵她,何灿气得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能借到的钱依旧是杯水车薪。

餐厅里,李懋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看她满面愁容,不由得劝道:“你不是说会找肖革帮忙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到处借钱?他是不肯帮吗?”

想着到底还是瞒不过李懋,何灿索性直言:“不行,不能跟他说。”

“为什么啊,他不是你老公吗?一千多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吧?”

“但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什么结婚的吧,何家本来就欠他人情,我至今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接手何家这个烂摊子,还要跟我结婚,还有……”

还有翡翠的事,已经欠他五千万了。

“总之,我自己闯下的祸,我自己担。”

“你怎么担?”

“大不了,房子我就不要了,我留在英国那两辆车,让Mark他们帮我卖掉吧……”

“行吧。”李懋无奈道,若是他有钱,何灿这个窟窿他是无论如何也会帮忙堵上的,只是他自己的都自身难保。“但是你那两辆车,可能卖不出太高的价格。”

“能卖多少卖多少吧。”

两人从餐厅出来,突逢一阵倾盆大雨,同为天涯失意人,干脆就近找了家小酒馆喝了几瓶啤酒,一边避雨一边又絮絮叨叨聊了会天,等何灿反应过来时,已经快要到门禁时间了。

犯错的人生怕再背上其他错误,和李懋匆匆道别之后赶紧往家跑,却没想到电梯门刚打开,就遇上正堵在玄关前的肖革与薛文。

光线昏暗,何灿没来得及看清两人的状况,只自顾自说道:“十点差三分,我可没迟到啊……”

而回应她的,却是薛文有些吃力的声音:“哎,正好太太回来了,革少今天在外面淋了雨,发烧了,今晚恐怕需要您多照顾……”

何灿伸手摸到开关打开了灯,就见薛文架着肖革倚在墙边,肖革身材高大,显然他也撑不了太久,何灿赶紧上前,架住肖革另半边的身子,与薛文一起将他扶进卧室,放在床上。

肖革似乎真的烧得很重,何灿伸手试探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只摸到一片滚烫,但他的衣服倒是干的,湿衣服应该已经换下了。

“怎么会淋雨呢?还淋到发烧。”何灿不解地问。

照理来说,肖革这种人物出门,必然是有专车接送,身后还跟着保镖助理秘书若干,怎么会让他淋到雨呢?

提起这事,薛文也是一肚子气:“最近革少本就为了雷公邨的项目劳心劳力,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又约到了雷公邨其中一位当家,手里握着雷公邨将近一半的房产和土地,革少一直想跟他谈合作,没想到这人不仅不给革少面子,还把他晾在门口淋雨,简直是……”

“奇耻大辱。”何灿接茬。

呼风唤雨的革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轻慢践踏,别说薛文,就连何灿都觉得这位所谓的当家狂得不行。

说完这些,门铃又响了,薛文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我叫的家庭医生来了。”

家庭医生很快帮肖革诊断了病情,注射了退烧针又开了药,嘱咐何灿夜里多观察他的情况后便同薛文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此时就只剩何灿同昏睡过去的肖革,以及趴在门边同样也一脸担忧的布袋。

何灿先将布袋哄回了窝,然后洗干净手,用毛巾浸了冰水覆在肖革额头上。

他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受,房间里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眉心因为身体不适而蹙起,搁在身侧的手微微攒拳。

何灿盯着看了两眼,掀开被子将他的手放了进去,然后便趴在他床边,就这么守着他。

妈妈生病那会,她也是这样守着的,因为妈妈说,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她会很开心。

不过肖革不同,肖革睁开眼第一眼看到自己,估计会生气,但她也依旧趴在床边守了他大半夜,中途起来好几次,换毛巾,帮他擦脖颈上的汗,量体温,直看到他体温降到37度上下,才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肖革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卧室的房门没关,正意外着,就听外面传来林嫂的声音。

“发烧了?严重吗?”

另一个声音说道:“早上四点的时候,我给他量体温,已经降到37度了,应该没事了吧。今天早上就给他煮病号饭吧。”

“太太吃吗?我煮两人份。”

“我才不吃,没滋没味的,哎,我再睡个回笼觉,林嫂你不用管我,早饭我不一定吃。”

“太太辛苦了,咦?先生房间的门怎么开着?”

“我特地开着的,怕他有什么事我听不见。”

“哦哦,太太快去睡吧,看这黑眼圈……”

“那我去睡了……哦对了林嫂,吃完饭盯着他吃药,白色药片吃一片,胶囊吃两颗,我放在桌上了。”

“知道了。”

拖鞋声乱七八糟响起,肖革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中途他被林嫂叫起来喝了粥吃了药,等再睡醒,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走出卧室,就看见何灿坐在客厅的地上,周围一堆残枝败柳,她在中间拿着剪刀,将一支支鲜花剪得惨不忍睹,然后插到花瓶里。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你起来啦,去喝水,林嫂给你弄了蜂蜜柠檬水。”

肖革端起杯子喝了半杯,昏沉感这才散去不少。

他看向一团凌乱中央的何灿:“老师来过了?”

“哦。”此时何灿正拿着一支红掌犹豫该插在哪里,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来过了,但是你生病了,我就让她早点走了。喏,今天的作业,插花,插完要拍照给她看。”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文件道:“中午的时候薛文送过来的,让你看完签字,好像比较急,傍晚他会再来一趟。”

“知道了。”

肖革抱着那叠文件坐到沙发上,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睛一直不住地看向何灿,看向她插的那瓶像狗啃一样的花……

边上布袋还在给她捣乱,围着花瓶嗅来嗅去,然后不小心吸入花粉,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

“布袋你躲开点,小心我的剪刀碰到你。”

大雨过后,今天外面的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没什么阳光,显得整个城市都恹恹的,毫无动力,但肖革却似乎在何灿身上,看到了些许带着暖意的光线,连带着她坐着的那一块,都比房间里任何一处更亮堂一些。

不自觉地,肖革就想起早上听到的那段对话,和昨晚迷迷糊糊间看见的趴在自己床边的酒红色小脑袋。

“昨天晚上是你照顾我的?”

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何灿歪了歪头:“嗯……是薛文把你送回来的,帮你叫了医生,给你打了针开了药,我就是在旁边观察一下,以防你有什么不测。”

回答满分!既不邀功也不隐瞒自己的功劳,很好。

“你是不是想报恩啊?其实也没什么啦,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的卡的额度能不能再升一升啊,每天十万,开瓶酒就没了……”

“就这?”

“啊,对啊,就这。我现在出去玩都是蹭别人的卡……”

肖革放下手里的文件,蓝灰色的眼眸望向何灿,想起保镖汇报的她这几天的动向,嘴角浮现一丝玩味:“就没有别的想要的?”

再给她一次机会,看在昨晚照顾自己的份上。

然而这副表情,这样的问句,到了何灿这,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别的?她还能要什么?

越看越怪异,何灿不由得朝后缩了缩身子:“你……是不是又想嘲讽我?”

“嘲讽你什么?插花插得难看?”

何灿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花瓶:“什么?很难看吗?!”

“反正算不上好看。”说着,肖革发出一声轻笑,刚好就落入了何灿眼里。

毫无嘲讽意味,被逗趣了之后发出的笑容。

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花瓶。算了,虽然丑,但多少有点用处吧。

“那要不你帮我插了吧,不然明天老师还是得跟你告状,说我没认真完成作业,反正你这么会种花,应该也会插花吧。”

“自己的作业自己做,我看起来这么闲吗?”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何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是李懋,想必是昨天托他出手的车有眉目了。

但肖革在这……

想着进房间接电话太刻意,何灿就推门进了露台:“你说了要答谢我的啊,帮我插完吧!多谢!”

“喂,李懋,怎么说?”

电话那头,李懋的语气有些焦急:“Mark问了一家二手车行,最多只能给到二十万英镑……”

也就是两百万港币。

何灿气极:“这两辆车买的时候都不止五十万了!”

“Mark跑了好几间车行,但问得太急了,对方自然压价,这间车行是出资最高的了……”

“不够啊,怎么办……”

何灿也是焦头烂额,她最近根本没借到什么钱,一切都指着这几辆车了,却没想到也没卖上好价钱。

“无论如何,我的911得赎回来。”

这辆带着她度过无数过失意夜晚的爱车,承载了她太多记忆,也花费她最多心血,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

沉默片刻,何灿还是问道:“你手里还有多少钱,能借我吗?”

“我去凑凑。”

在露台上站了一会,想着离开太久肖革会生疑,何灿这才收拾好心情,推门进屋。

谁知刚进去,就正对上门边那双蓝灰色眼睛。

阴暗光线下,这双眼睛就像是幽深的大海,吸收一切情绪。

何灿猛地一愣,随即故作轻松道:“你这么快插完啦?”

而对面肖革的脸色着实算不上好。

他给了她两次机会,允许她向自己求救,可是她拒绝了,转头却向别人借钱?

失去掌控的感觉让肖革非常不好受,像是攥紧的拳头突然落空,又像是在高处突然失重,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十分不好听。

他沉着脸看向何灿:“我还等着何大小姐能一鸣惊人呢,原来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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