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完全亮，故浅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灰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他翻了个身，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6:30。

一夜没睡，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父母的离婚、空荡荡的家、还有那些压在心口的情绪，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唉，算了。”故浅川低声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来，太阳穴发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早点去学校。

他起身洗漱，冷水扑在脸上，稍微清醒了一点。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是一夜没睡的后果。故浅川皱了皱眉，随便理了下头发，换好校服，拎起书包出了门。

刚打开门，隔壁的门也“咔哒”一声开了。沈默言从里面走出来，左肩上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

故浅川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早啊，沈默言。”

沈默言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早。”

故浅川走过去，很自然地搭上他的肩，笑道：“一起走呗，反正顺路。”

沈默言没说话，也没推开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清晨的街道上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学生和晨练的老人。他侧头看了沈默言一眼，发现对方依旧面无表情。

“你每天都这么早去学校？”故浅川随口问道。

“嗯。”沈默言简短地回答。

“年级第一果然就是不一样啊。”故浅川笑着调侃。

沈默言没接话，只是低头翻了一页习题集。故浅川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着，因为这样就能让自己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到了学校，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故浅川刚坐下，就感觉到周围投来几道打量的目光。他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发现班里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还往他这边瞟几眼。

“看什么看？”故浅川怼了一句，语气很明显的暴躁。

那几个女生愣了一下，低下头没再说话。故浅川也没再理会，直接趴在桌上，闭上眼睛准备补觉。

然而，他刚趴下没多久，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你们看到了吗？校园贴吧都快炸了！”

“看到了看到了！《惊！高冷学霸居然跟转校生一起上学》，这标题也太劲爆了吧！”

“还有《帅哥跟帅哥站一起就是养眼》，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过他俩站一起确实挺养眼的，一个冷一个痞，绝配啊！”

“……”

故浅川听得眉头直皱，心里一阵烦躁。他站起身，扫了一眼那几个议论的女生，语气不善：“你们很闲？”

那几个女生被他这么一瞪，立刻噤了声，低头假装看书。故浅川也没再说什么，重新趴回桌上，闭上眼睛。

然而，他刚闭上眼，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昨晚的画面——父亲的行李箱、空荡荡的家、还有那些压在心口的情绪。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脆坐起来，从书包里翻出习题集，开始刷题。

一整天，故浅川都没停下来过。上课时他低头刷题，下课时他继续刷题，甚至连午饭都没去吃。沈默言也只是看了他几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放学铃响起时，故浅川才从题海中抬起头。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眼睛还有点酸涩，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他和沈默言还坐在座位上。

“不走？”沈默言突然开口。

故浅川脑袋短路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笑了笑：“走啊，一起呗。”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故浅川的手又搭上了沈默言的肩。

走出校门时，故浅川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虽然那些烦心事还在，但至少这一刻，他不用一个人面对。

“谢了啊。”故浅川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默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一路走回小区，进了电梯，电梯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挺好的，反正故浅川也不怎么想说话，电梯门开了。

“我回去了。”故浅川走到家门口，冲沈默言挥了挥手。

沈默言点了点头。

两人没再多说。

故浅川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空得让人很不习惯，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故浅川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夜，他依旧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