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帐外忽传来闷雷般的马蹄震颤。陆昭虞手中的银镯残片突然迸出火星——那是外祖母临终前教她的预警暗号。舅舅猛地掀开帐帘,只见三百面狼头纛旗如黑云压城,匈奴骑兵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毒光,将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好个'吃一堑长一智'!"阿骨啜的狂笑撕破夜幕,他的金辔马踏着汉军残旗逼近,腰间虎符状玉佩撞出冷响,"可惜陆将军连外甥女的平安符都藏不住,还想藏住多少机密?"随着他挥鞭,数千支裹着雪胆花毒粉的箭矢破空而来,箭尾绑着的竟是老周的烟袋杆。
陆昭虞拽着舅舅滚进壕沟,毒箭擦着发顶钉入土墙。她嗅到空气中熟悉的艾草混着马奶酒的腥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匈奴人竟用老周的狼烟配方改良了毒烟。"东南角!"她突然扯断颈间磷粉囊,幽蓝火光中,只见匈奴精锐正举着涂满金疮药的盾牌推进,那些药粉遇血即燃的特性,此刻成了灼烧汉军的利器。
舅舅的长枪挑落两支毒箭,蟒纹甲胄已被毒烟熏出黑斑:"阿虞,你带伤先走!"他话音未落,陆昭虞已将整包改良的雪胆花毒粉撒进风里,蓝雾中混着她碾碎的银镯残片——那些嵌着磷粉的碎银,在月光下如星子坠落。"这次换他们尝尝以毒攻毒!"她的笑声混着匈奴骑兵的惨嚎,看着狼筋索制成的绊马索在毒烟中熔断成灰。
阿骨啜的怒吼穿透硝烟,他的战刀劈开毒雾直取陆昭虞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舅舅的虎符化作流光挡下刀锋,碎成三片的虎符中竟滚出枚血珠——那是陆昭虞偷偷藏在平安符里的解药。"告诉单于,"陆昭虞踩着狼头金牌,将最后一包毒烟塞进阿骨啜衣领,"陆家的麒麟,从来都是咬碎狼喉的牙!”
帐外的马蹄声如闷雷碾过心头,陆昭虞手中的银镯残片突然迸出火星。那抹幽蓝的光映亮她瞳孔里的惊惶,外祖母枯槁的手仿佛又覆在她腕间:"记住,麒麟遇危,星火为号。"
舅舅蟒纹披风带起劲风,帐帘被掀开的刹那,三百面狼头纛旗如黑云压城。月光落在匈奴骑兵泛着幽蓝的弯刀上,映得陆昭虞腰间浸透马奶酒的雪胆花毒烟囊微微发烫。
"好个'吃一堑长一智'!"阿骨啜的狂笑震得帐前铜铃乱颤,他金辔马上的狼头雕饰滴着血珠,"陆将军连外甥女的平安符都藏不住,还想藏住多少机密?"话音未落,数千支裹着雪胆花毒粉的箭矢破空而来,箭尾老周的烟袋杆在夜空中划出诡异弧线。
陆昭虞本能地拽着舅舅滚进壕沟,毒箭擦着发顶钉入土墙。艾草混着马奶酒的腥气涌入鼻腔,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本该救人的金疮药,此刻正涂满匈奴精锐的盾牌。磷粉囊被她扯断的瞬间,幽蓝火光照亮舅舅染毒的甲胄,黑斑正顺着蟒纹金线缓缓蔓延。
"东南角!"陆昭虞的喊声被骨笛声吞没。她突然将整包改良的雪胆花毒粉抛向风里,碾碎的银镯残片混着磷粉如星子坠落。匈奴骑兵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狼筋索制成的绊马索在毒雾中滋滋熔断。阿骨啜的战刀劈开毒雾时,陆昭虞闻到熟悉的雪胆花苦味——原来他们早用老周的配方,将她的毒烟改良成了武器。
"阿虞快走!"陆昭虞舅舅的长枪挑落三支毒箭,却在触及匈奴狼筋甲时迸出火星。他扯下披风裹住陆昭虞,玄铁靴重重踏碎狼烟火球,"舅舅断后!"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从大草原上跑到离自己最近的寺庙内,最后这里面只剩一些残兵败将。寺庙残破的铜铃在风中摇晃,陆昭虞扶着舅舅跌进斑驳的影壁。蟒纹甲胄下渗出的黑血顺着青砖缝隙蜿蜒,在佛陀慈悲的目光里洇成狰狞的图腾。残兵败将们举着缺口的兵刃守在庙门,而匈奴的狼头纛旗已漫过远处的沙丘,如潮水般吞噬最后一抹夕阳。
"把药敷上。"陆昭虞的舅舅扯断染血的束发带,将陆昭虞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肩胛的毒疮上。金红的麒麟血与黑毒纠缠,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光。他忽然笑了,指腹擦过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小时候你扎破手指,也是这样攥着平安符不肯哭。"
庙外传来骨号呜咽。陆昭虞摸到怀里的银镯残片,上面的麒麟纹早已被血浸得模糊。当匈奴的马蹄声震落檐角积雪时,她才惊觉舅舅的玄铁枪已架在她颈间——枪缨上凝结的不是雪,是黑紫色的毒痂。
"阿骨啜要的是我。"陆昭虞的声音混着血腥气,蟒纹披风扫过她沾着毒烟的裙摆,"带着虎符残片...去雁门关找..."话音被弯刀劈开空气的锐响截断。陆昭虞看着舅舅突然将她推进佛像后的密道,自己却转身迎向漫天箭雨,玄甲在月光下碎成金红色的蝶。
阿骨啜的笑声穿透庙门时,陆昭虞正隔着石缝看见那枚虎符状玉佩深深扎进舅舅胸口。金红的血液顺着狼头雕饰流淌,竟将匈奴人的弯刀都染成了血色。她咬住手背,看着舅舅最后的长枪挑落阿骨啜的冠冕,而自己绣的平安符从他指间飘落,针脚歪扭的麒麟沾满黑毒,像极了母亲死去那夜雪地上的血梅。
陆昭虞跪在宗庙废墟里,看着舅舅将染血的《河清策》塞进我怀里。他胸前的银鳞甲已被箭矢洞穿,却仍用染血的手指抠进青石板,一笔一画描着宗庙里褪色的壁画——那是百年前先祖们在废墟上重建家国的图景。
“记住,国家的江河断不得。”他咽气前盯着壁画上执剑的将军与握笔的文臣,“待你重开这扇门时,要让昭明殿的瓦当,再映出九州的月光。”
密道尽头传来狼嚎。陆昭虞握紧虎符残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她踩着满地碎佛的莲花座起身,银镯残片在血泊里划出冷光——这一次,麒麟的獠牙,该饮尽仇人的血。
陆昭虞在乱葬岗中,四周弥漫着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味,阴森的气息如影随形。她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与干涸的血迹,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脸上。连日来的逃亡与挣扎,让她疲惫不堪,但眼中的恨意与坚毅却丝毫未减。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的枯树枝桠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呜咽。陆昭虞警惕地环顾四周,每一丝异动都能让她瞬间紧绷神经。她深知,自己随时可能遭遇危险,匈奴人或许仍在四处搜寻她的下落。
就在她艰难地前行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陆昭虞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躲到一旁的巨石后,握紧手中仅有的银镯残片,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与精神寄托。
乱葬岗腐叶下的白骨泛着磷火,陆昭虞蜷在裂帛般的衣料里轻笑。她沾着尸血的指尖抚过银镯残片,将碎刃藏进袖中,看月光在匈奴骑兵的狼头箭镞上流淌。风卷过枯树时,她故意扯松发间沾泥的玉簪,任凌乱发丝掩住眼底翻涌的毒蛇。
马蹄声碾碎冻土的刹那,她已缩进覆满青苔的石龛。裂帛下露出半截染毒的绷带,在风中如招魂幡般飘动。当银白战甲刺破晨雾,她咬住下唇将眼角泪痕晕开,指尖掐进掌心掐出月牙——燕野鹤的玄色披风扫过腐尸堆,鎏金兽首护腕却在暗处闪过冷芒。
"陆姑娘好雅兴。"燕野鹤的马鞭挑起她散落的发梢,鎏金鞍辔压碎一具匈奴骸骨。他俯身在她耳畔轻笑时,陆昭虞闻到他甲胄缝隙里混着的雪胆花气息——正是她改良的解毒配方。身后骑兵阵列中,三分之一的马靴沾着老周烟袋杆特有的艾草灰。
陆昭虞顺着他扶腰的力道软倒进怀,指尖悄然勾住他腰间暗袋的系带:"燕将军的消息倒灵通。"她故意让染血的裙摆扫过他鎏金护膝,看对方瞳孔因毒烟残留的磷粉微微收缩,"匈奴营地的狼烟火把,昨夜可还亮得刺眼?"
燕野鹤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后颈,鎏金护甲擦过她锁骨的旧伤:"陆姑娘该担心的,是自己发间藏着的磷粉。"他扯开她染毒的绷带,露出底下暗藏的麒麟刺青,"令舅拼死护着的虎符残片,可还在姑娘心口发烫?"
当陆昭虞的银镯残片抵住他喉间动脉,燕野鹤却笑着将她拽上马背。玄色披风裹住两人时,陆昭虞摸到他内甲夹层的密信——正是老周叛国前送出的笔迹。"往西北走。"燕野鹤的呼吸喷在她染血的耳垂,"那里有姑娘亲手调配的,够匈奴喝三夜的毒酒。"
骑兵阵前扬起燕字军旗,陆昭虞看着他腰间晃动的虎符状玉佩,突然咬住他握缰绳的手。血腥味在齿间散开时,她听见燕野鹤贴着她耳畔低语:"咬得好,这才像陆家敢剜狼心的小毒蝎。"而远处匈奴营地的狼烟升起时,两人相握的掌心,正同时攥着半块带毒的平安符。
陆昭虞与燕野鹤在乱葬岗中艰难前行,腐叶堆里翻涌着陈年血腥,黑莲花的毒雾裹着磷火在白骨间游弋。燕野鹤突然扣住她手腕,骨节在腐臭的风中泛着冷光,陆昭虞还未反应,便被他拽进嶙峋的枯骨堆。
暗箭擦着燕野鹤后颈钉入腐木,箭尾缠着的黑莲花茎秆簌簌抖落毒粉。他闷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抹过喉间红痕:“陆姑娘的血,可比黑莲花还金贵。”话音未落,第二支箭穿透他左肩甲胄,燕野鹤踉跄半步,却将陆昭虞死死按在身下。
陆昭虞望着他背后狰狞的箭羽,指腹触到他腰间藏着的淬毒弩机——原来这人早预判了埋伏。“燕野鹤!”她攥住他渗血的衣襟,“你明知有诈还硬挨?”
燕野鹤噙着血沫咬住她耳垂,滚烫的呼吸混着黑莲花苦香:“不挨这箭,怎能让姑娘心疼?”他染毒的瞳孔泛起暗金,任由陆昭虞撕下裙摆包扎,却在她掌心悄然塞了枚淬毒银针,“西北三百步,黑莲花窖。”
腐叶下传来金属摩擦声,燕野鹤猛地翻身将陆昭虞护在怀中,第三支箭穿透他肩胛。这次他不再压抑痛呼,却在陆昭虞慌乱间扣住她腕脉:“别怕,”他舔去她眼角泪痣,染血的唇弯起算计的弧度,“看,他们上钩了。”
陆昭虞这才发现,燕野鹤故意让箭伤溅出的血珠,正顺着腐草汇成诡异的图腾——那是黑莲花教秘制的引毒阵图。四周窸窣声逼近时,燕野鹤从甲胄夹层抽出半卷羊皮,染血的指尖划过陆昭虞锁骨:“这毒阵,还需姑娘的麒麟血点睛。”
腐雾中浮现数十道黑影,燕野鹤倚着她缓缓起身,染毒的左手悄悄扣住她腰间的银镯残片。当黑莲花教徒的弯刀劈来时,他突然将陆昭虞推向毒雾深处,自己却迎着刀锋露出森然笑意:“想取她性命?先过我这关——”
飞溅的血雨中,陆昭虞看见燕野鹤藏在袖中的黑莲花种子爆裂,毒粉混着他刻意吐出的血雾,在月光下织成致命的网。他转头望向她的眼神,依旧带着算计得逞的狡黠:“姑娘且看,这出苦肉计,值不值你半滴心头血?”
朔风卷着细雪掠过燕家坞的青瓦,燕野鹤染血的玄甲在廊下撞出冷响。他半跪着将陆昭虞递向台阶上的燕长庚,掌心的血顺着她腕间银镯残片蜿蜒成溪:"大哥,这是陆家最后的麒麟。"
燕长庚玄色大氅扫过积雪,鎏金错银的袖扣映出陆昭虞苍白的脸。他指尖抚过她颈间的毒痕,忽然握住她攥着虎符残片的手:"当年令尊托孤时,说陆家女当执山河笔。"身后密室石门开启,墙上挂着的舆图赫然标满匈奴营帐。
陆昭虞踉跄着要起身,却被燕野鹤按住肩头。他卸甲时露出满背箭伤,结痂的伤口间嵌着黑莲花毒鳞:"大哥的雪蚕蛊,该给陆姑娘清毒了。"说着扯下染血的束发带,将陆昭虞的碎发别到耳后,"别忘了答应我的,毒解后教我调雪胆花。"
燕长庚的银针已抵住陆昭虞心脉,雪蚕蛊顺着针尖游入血管。陆昭虞在剧痛中望见密室暗格里的《河清策》抄本,泛黄纸页间夹着她绣的平安符——原来舅舅拼死守护的机密,早已藏在燕家坞的茶香里。
"阿鹤,去取西域来的冰蚕丝。"燕长庚忽然将陆昭虞揽入怀中,蛊虫在她心口泛出蓝光,"陆家麒麟不能留疤。"他话音未落,燕野鹤已撕开自己的里衣,露出裹着冰蚕丝的右臂:"现成的。"染毒的指尖擦过陆昭虞发烫的脸颊,"姑娘若心疼,就多给我调两剂解药。"
密室烛火突然摇曳,燕长庚袖中滑出半块虎符残片,与陆昭虞怀中的碎片严丝合缝。雪蚕蛊完成最后一轮游走时,陆昭虞听见燕野鹤在她耳畔轻笑:"看,我说大哥的蛊虫,比我的血管用。"而燕长庚望着墙上重新拼凑的舆图,玄色大氅下的手悄然握紧了兵符——三日后的匈奴王庭,该飘起陆家的麒麟旗了。
陆景珩急匆匆的架着马跑到了燕家,燕家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他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用力的拍打着这扇门。
“你是……。”一个小厮探索脑袋说。
“找我的妹妹陆昭虞。”陆景珩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咬着牙,低沉的说。
“好,你等等我,我去通知一下我们家大人。”小厮缩头正要关门,陆景珩靴尖猛地抵住檀木门槛:“告诉燕长庚,陆家虎符的第三块残片在我手里。”染血披风被风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