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乐乐还是那句话:“我能不能不要。”
三个大人同时开口:“闭嘴。”
林乐乐又不敢说话了:“哦。”
宫南泽道:“没问题,房子我已经选好了,之后我会带他去过户。”
“不过墨白,”他还是不甘心,仍在追问:“这婚就一定要离吗?你跟我就这么过不下去了吗?”
墨白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字,声音虽轻,决心却重:“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你不顾我意愿让我出院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必定会离婚的。”
对这件事,宫南泽仍然无法释怀:“我为什么要让你出院,你比谁都清楚,换了你也能眼睁睁看着我自寻死路吗?难道你就永远都必须高高在上,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哪怕是为了你好?那你说过你爱我算什么?你对我的好又算什么?”
墨白签完名字,重重一点落在右下角,像是给这段婚姻画下终止:“算我眼瞎。”
“好好好,”宫南泽见他如此,冷笑几声,扯过那几张纸也签下自己的名字:“墨白,你比狗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你会爆金币。”
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没有更多吵闹没有争论,没有寻常夫妻离婚时的脸红脖子粗,连感情耗尽的冷漠都没有,比商量结婚时都迅速,或许当不抱希望之后就会明白,走到尽头任何反应都没有了意义,接受结局就好。
不同于对宫南泽的态度,墨白看向林乐乐时又恢复往日笑意,伸手揉了揉他头顶:“乐乐,我们去老宅住,那里是老城区,好吃的地方很多,你一定会喜欢的。”
以前他说什么是什么,林乐乐无有不肯,加上一提好吃的,必定恨不得现在就跟墨白去,谁知这次墨白问过之后,林乐乐却没立刻答应,而且沉默了好久。
墨白心中不安更盛,其实从昨晚开始就该察觉哪里不对了,好像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事情在逐渐脱离他掌控,只不过那时候林乐乐抱他抱得太紧,充盈的怀抱给他带来安定和踏实,可是夜晚过去,那孩子又成了一个独立的人,不可能永远跟着他。
墨白又问一句,小心翼翼的,语气里有他此生都没出现过的哀求:“乐乐,你跟我回祖宅好不好。”
这次林乐乐终于抬起头,直直看着墨白,不躲不避:“白先生,之前你和宫老板问你们离婚后我跟谁,那时候我一直没想明白,现在我可以回答了,谢谢你始终想着我,但是这次,我跟宫老板。”
屋子里刹那间静了,静得能听见零零星星的心跳。
墨白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声音有点儿颤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话终于说出口,先前的辗转、担心、忧郁……全都烟消云散,只是心却跳得厉害,林乐乐再开口时带了哭腔,可态度坚决依旧:“我说,我跟宫老板。”
说之前没有预兆是假的,林乐乐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若真要选墨白,昨天就会明明白白告诉他,绝不会拖到现在,而能把心事藏一整晚,只因他舍不得。
真正听见的那一刻,墨白还是怀疑自己手术失败,眼睛痊愈耳朵却出了问题,否则为什么会幻听呢?一定是听错了,林乐乐不是在任何问题上都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吗?又怎么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转投向宫南泽?
所以他又问一句:“你说,你跟谁。”
林乐乐继续重复:“我跟宫老板。”
这次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了,那点儿希望成了板上的钉子,钉死最后一点儿可能,墨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那里不好吗?”
林乐乐哭着摇了摇头:“白先生,你那么好,你对我也太好了,就像我爸爸妈妈那么好,可是……可是离婚之后就算没有我,你还有小叔叔,而我如果不跟宫老板,他就剩自己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可怜他,你就要抛弃我?”墨白道:“那你以前说一辈子陪我照顾我算什么?你说让我跟你回家算什么?你对我的好又算什么?”
林乐乐擦着眼泪想了想:“算保姆工作职责?”
报应不爽,刚刚说出去的话,那么快就成了回旋镖,墨白一怔,没想到活了那么大岁数,竟然栽在一个小朋友手里,气得笑了一声,接下来却更是暴怒,想用最恶毒最难听的字眼儿骂他,想了半天想出一句:“你……你这个,小叛徒。”
“哈哈哈哈,墨白,你也有今天啊,”本来今天这场离婚,宫南泽已然注定一败涂地,却不想峰回路转,林乐乐成了他绝地反击的王牌,整个人都神气起来,说道:“乐乐怎么叛徒了?墨白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乐乐分明就是明辨是非深明大义,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他过去把林乐乐揽过来,朝墨白笑得十分欠揍:“别挡路啊,协议都签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得赶着去给乐乐过户,谁跟你似的整天闲着没事儿干。”
墨白恨恨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道:“宫南泽。”
宫南泽:“哎,叫我干什么?”
墨白却没再说下去,又问林乐乐:“林乐乐,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