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绾绾步入厨房,厨房弥漫开一股诱人的韭菜与肉沫交织的香气,萧沐的娘亲阿秀正忙着擀饺子皮,手法娴熟,一张张薄厚适中的饺子皮在她手下快速成型。
“绾绾,快来帮忙包饺子,沐沐这孩子就爱吃这韭菜肉沫的。”阿秀抬头,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满是对萧沐的疼爱。
张绾绾应了一声,洗净手后走到案板旁,拿起一张饺子皮,轻轻放在手心,然后用筷子挑起一小团拌好的韭菜肉末馅,放在皮中央,小心翼翼地捏合边缘,尽量让每一个饺子都饱满而匀称。
她的动作虽不如李婉那般娴熟,却也透着一份认真与细致。
“绾绾,你这饺子包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阿秀夸赞道。
“还不是秀姨教得好。”张绾绾俏皮一笑,两人边包饺子边聊起了家常,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案板上的饺子越堆越高,宛如一座座小山。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萧沐兴奋的声音:“娘,绾绾,饺子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李婉和张绾绾相视一笑,阿秀宠溺地答道:“小馋猫,这就好了,快去洗手准备吃吧。”
不一会儿,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热气腾腾的饺子被一一端上桌,萧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随即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还是这个味最好吃了!”
张绾绾和阿秀看着萧沐满足的样子,相视一笑。
“沐沐,等会你还要去南宫府吗?”阿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舍。
萧沐轻轻点头:“嗯,知秋稍后便会来接我。听说太子殿回都城了,作为朋友,我理应去探望一下。”
张绾绾闻言,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一瞬,听到南宫知秋的名字,她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问道:“沐沐,那你今晚还会回家吗?”
“明日书院有课,我应该是不回了。”
张绾绾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中的饺子,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轻声提醒:“但今日是休沐日呢...”
“绾绾...”萧沐察觉到张绾绾情绪的变化,难以言喻,她意识到好像忽略了什么。
阿秀见状,误以为两人是因短暂相聚即将结束,而心生不舍,连忙打圆场道:“沐沐啊,既然难得回来一次,就多陪陪绾绾和我吧,自从你去了南宫府,少则一周,多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影,咱们一家人难得吃顿团圆饭。”
“娘说的对,我今晚回来。”萧沐笑了笑,随即看向张绾绾,总觉得昨晚之后,她好像有点奇怪,看自己的眼神很不自在,不再像是朋友,家人那般。
萧沐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她看向张绾绾,说道:“娘说得对,我今晚会回来的。”
说完,她不禁再次审视起张绾绾,心中暗自思量,昨晚之后,她们之间似乎就有了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绾绾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朋友或家人那般,似乎还夹杂着情愫。
“娘,帮我打包一份饺子,等会和知秋来了,给她带些。”
“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门外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与车轮滚动声响起,萧沐心头不由一喜。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脸上洋溢起笑容,迅速奔向门外。
张绾绾坐在桌旁,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黯淡。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碗中的食物仿佛瞬间失去了滋味,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沐沐这孩子,真是急性子!”阿秀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握着刚打包好的饺子,来不及叫住萧沐,眼看着她一溜烟跑了没影,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说要给知秋姑娘带饺子吗,怎么自己先跑了,饺子都忘了拿。”
此时,马车缓缓停下,南宫知秋慢慢走下马车。
萧沐一眼便瞧见了她,眼中满是喜悦,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
在离知秋几步之遥时,她突然放慢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随后猛地加速,如同一只欢快的蝴蝶扑向知秋的怀抱。
“知秋,我想你了。”
南宫知秋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萧沐,两人紧紧相拥。
“沐沐,我也想你。”南宫知秋声音温柔,在萧沐耳边轻轻响起,如同春风拂过心田。
萧沐脚尖轻点,以一种近乎顽皮又充满爱意的姿态,在南宫知秋柔软的唇瓣上轻啄了一记,如同晨曦中露珠轻触花瓣,既羞涩又勇敢。南宫知秋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以更加深沉而温柔的吻回应。
阿秀恰好从院子一角走出,转身的瞬间,这幅画面毫无防备地映入眼帘。
她的目光瞬间凝固,震惊、不解、甚至有一丝不忍直视的难堪。
断袖,磨镜,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未想过,萧沐和南宫知秋之间会存在这样一层关系,一时半会,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萧沐和南宫知秋离开张家村后,直奔了东宫。
东宫中,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阳光虽明媚,却似乎被这层厚重的宫墙隔绝在外,只留下斑驳的光影在青石板上跳跃,映照着他们紧锁的眉头。
太监们匆匆穿梭,手捧药碗或急件,神色焦急,宫女们则捧着换洗的衣物,步履匆匆。
御医们更是行色匆匆,衣袍上似乎还沾染着未干的药渍,他们低声讨论着伤情,眉宇间满是凝重。
“这是出什么事了?”萧沐一脸疑惑。
“看样子,一定是太子受伤了。”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南宫知秋点头,和萧沐加快了步伐。
穿过几道精致的宫门,二人终于来到了太子寝宫之外。
门外,两名带刀侍卫严阵以待,见二人前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低声询问:“二位可有要事?太子殿下此刻正在救治之中,非请勿入。”
南宫知秋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御前行走”四字的令牌, “我我南宫知秋,是太子的朋友。”
“原来是知秋小姐,快请进。”
侍卫见状,立刻躬身行礼,让开了道路。萧沐与南宫知秋相视一眼,步入了寝宫之内。
寝宫内,药香与龙涎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太子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面色苍白,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几位御医正围在他身边,有的轻轻按压着穴位,有的则仔细检查着伤口,试图减轻太子的痛苦。
见南宫知秋,一位年长的御医立马认出了她,上前一步,行礼道:“知秋姑娘,你来得正好,太子殿下回城时遭遇刺客突袭,虽侥幸逃脱,但仍受了重伤,尤其是这箭伤,离心脏不过毫厘之差,情况危急。”
南宫知秋闻言,秀眉紧蹙,她快步上前,仔细查看了太子的伤势。
而萧沐则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了时轩,就站在不远处,身上有些污渍,脸上还沾着一些血迹,看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师...时轩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萧沐和时轩私底下虽是师徒,但有旁人在时,还不便透露。
时轩眼角微红,看着太子赵谦,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我们在城外遇到了刺客...”
此次赵谦匆匆回城,是因得南宋要与北炎和谈的消息,多次书信传出未果后,迫使他不得不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亲自赶回面见圣上。
时间紧迫,他所能带上的随从极为有限,仅挑选了几位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心腹随行。
翌日清晨,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即将于傍晚时分抵达城外。
时轩知晓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思念,迫不及待地独自一人策马出城迎接。
城外的官道两旁,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时轩策马疾驰,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
当他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几名随从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显然是遭遇了不测。
时轩立刻翻身下马,仔细检查着现场,发现这些随从都是一剑毙命,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高手所为。
他顺着地上的血迹和战斗的痕迹,一路追踪至城郊的一片密林之中。
林间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时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使用轻功,快速穿梭在树林之间,终于,在一片较为开阔的空地上,看到了被围攻的太子赵谦。
赵谦身处重围,身上已有多处伤痕,但依然挺立不倒。
刺客个个蒙面,身着夜行衣,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配合默契,攻势凌厉,让赵谦陷入了苦战。
“阿谦!”
时轩见状,怒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战圈。他的剑法迅猛而精准,每一击都直逼刺客要害。
其中一位武功极高的刺客并不畏惧,他冷笑一声,与时轩展开了激烈的缠斗,两人剑来剑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引得周围树木纷纷折断。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名刺客瞅准时机,从侧翼偷袭赵谦。
时轩虽然心急如焚,但一时之间却难以分身救援。只见那道寒光一闪而过,赵谦的胸膛瞬间被一只箭矢贯穿,鲜血喷涌而出。
时轩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阿谦!”时轩撕心裂肺地呼喊一声,挥剑斩向那名刺客,将其逼退。
此刻的赵谦已经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他飞身连忙上前扶住他。
刺客步步紧逼,时轩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将昏迷的赵谦安置在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
随即,时轩缓缓举起长剑,体内真气涌动,剑尖轻触地面,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随着他的一声低喝,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他使出了自己的最强剑招——苍穹剑诀!
苍穹剑诀一出,整个林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时轩的剑法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剑光如织,每一道剑芒仿佛撕裂虚空,他身形灵动,如同穿梭于云端的苍鹰,又似游走于雷霆之间的闪电,与刺客们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刺客们逐渐露出了败相,攻势越来越弱,而时轩的剑法则愈发凌厉。
时轩的身形仿佛与剑融为一体,他的每一次挥剑,剑尖所指,无坚不摧,剑光所至,所向披靡。
最后一击下,所有刺客都被击溃。
“你是苍穹圣域的人。”刺客首领倒地,口吐鲜血,他认出了这套举世无双的剑招。
眼看时轩靠近,自己不是对手,扔下一颗烟雾弹,急忙脱身。
时轩自知当下不是追击刺客的时候,必须尽快将太子带回城中救治。于是,他给赵谦输送了一些内力,护住了赵谦的心脉。
右丞相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压抑。
逃回的刺客跪伏在地,面色惨白,承受着来自郭准的一记怒不可遏的耳光,伴随着的是他低沉而充满怒意的咆哮:“废物!这么多人都杀不死一个赵谦,留你们何用!”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穿透书房的每一个角落,身着暗色长袍,腰挂火云图案黑铁令牌,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男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罢了,既然是苍穹圣域的人出手,败了也情有可原。”
郭准闻言,连忙收敛了怒容,躬身行礼,语气中多了几分敬畏:“大皇子英明,您所言极是。不过这苍穹圣域,据说早在二十年前,就绝迹江湖了...眼下怎会出现在这里?”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各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