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季真的不知道这份想把万衍程占为己有的心情是不是喜欢？就像他一直都没有把万衍程的种种行为理解为爱，所有的教科书上都在讲这种爱是畸形的是不健康的，所以盛季才一直想要纠正万衍程过于偏激的行为和话语。

控制欲和占有欲也算是爱吗？盛季认为不是的，更重要的是现在不能说喜欢，不然谁知道万衍程会不会又误会自己之所以喜欢，是基于同类的喜欢，所以他只能回答万衍程他不知道。

“你不知道？”万衍程重复着盛季的回答，他苦笑着，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回答，随之而来的苦涩感瞬间在万衍程心中蔓延，像是暗涌的波涛，慢慢的将万衍程整个淹没，终于万衍程的眼中不再含有希望，他用平静又颤抖的声音说：“你好狠的心，就连骗骗我都不肯。”

盛季欲打开门的手顿住了，他看了看门口，最终决定两个人应该都冷静冷静，盛季没有再回应万衍程，于是盛季听到了门口传来万衍程的绝望之音，这一刹那，盛季突然想到，自己何尝不也是固执己见呢？

盛季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推开偏执的万衍程，却又总是控制不住地靠近他，而万衍程却因为爱不停地在腐朽，盛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似乎是为了印证盛季心中所想，万衍程在门外又保证道：“哥，不管是不是你杀的廖森我都不在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爱你，哪怕你一时兴起做了坏事我也不会停止爱你的，我同样也可以帮你释放内心的各种欲望，不会做得比他差的，哥你相信我。”

万衍程想到了高中，终于想起了盛季对自己的利用，所以对于盛季来说诱导廖森自杀又有什么难的，万衍程欺骗了自己这么久，终于在这一刻，心底里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还是要逼着万衍程去发疯。

万衍程的爱早就变质而凝固了，无论盛季多么恶劣，万衍程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只要盛季愿意骗他，那万衍程永远都会装傻。

可万衍程始终还是觉得盛季的本性绝对是善良的，盛季绝不会伤害真正爱他的人，所以万衍程一试再试。

屋内的盛季动了动唇，最终斥道：“滚。”

万衍程的这句你相信我，和当年高中说的一模一样，万衍程那年还坚定不移地相信盛季，过了这么久万衍程终于和别人的想法一样了吗？他也认为自己杀了廖森？而在这样的认知下，他还愿意去爱？

走到这步，万衍程说出这些话就表明他已经是个十足的疯子了，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去爱呢？他会重蹈廖森的覆辙吗？

仅仅一墙之隔，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同，门外的万衍程攥紧了拳头，哪怕自己这样示爱盛季都不肯接受，就厌恶自己到这种程度吗？

万衍程因为爱而不得早已扭曲，他以为廖森能得到盛季的青睐是因为廖森是盛季的同类，所以当盛季回国后，万衍程就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哪怕盛季拒绝过多次，他也以为盛季在口是心非，不然怎么会答应自己在一起。

可是如今，不管万衍程怎么表衷心，盛季还是只让他滚，到底是哪一步错了？难道非要把人命血淋淋的展示在盛季面前才行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对盛季的怒斥万衍程笑得眼泪都流出了，然后他又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白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万衍程终于决定要放弃了，爱绝非利己，之前他一直觉得盛季心里是有自己的，他愿意走这99.99步，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自欺欺人了这么久，直到现在，真正让万衍程心痛的不是比不过那些人，而是盛季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

在盛季看来万衍程只不过是一个黏人精罢了，就连取悦盛季的方式都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可是虐待动物或者杀人助兴万衍程实在做不来，这些最能俘获盛季芳心的事情，也只有廖森能干的出来，所以盛季是不会在乎万衍程那些拙劣的戏码的。

想到这些，万衍程终于打算就此收手了，他已经满足过自己的私欲了，是时候放盛季走了，他宁愿过着痛苦的生活，也不愿意再让盛季为难了。

仿佛是为了加重万衍程的决心那般，万衍程的助理打来了电话。

万衍程闭上眼睛，待他终于强压下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后才接通了电话。

“万总，婚礼结束了吧？”

“结束了，怎么了？”

小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楚他打电话来到底要说什么，万衍程有点恼了，“你再这样耽误我时间，不说重点就别干了。”

“万总，是这样的，据调查证实，医药集团准备与盛季进行合作，据说明天会签合同，您看这事怎么办？”

医药集团才是真正搞药物的国有控股公司，想和盛季合作那是必然的，之前万衍程一直霸占着盛季不放，如今还是放手吧。

“我都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还有就是盛先生今早找人把那栋写字楼的名字改为您的了，我就想着这件事还是等您今天忙完再告诉您比较好。”小张在电话那头心惊胆战地说着。

“好，改得好。”

万衍程突如其来的赞叹让小张心里没底，他不敢再讲话了，只好等着万衍程先开口。

此时万衍程却仿佛被抛弃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万衍程虽努力调整了心情却还是有种遮不住的沉重，他十分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同时仿佛也是在说给屋里的人听的，他对小张说道：“你一会拟一份终止合作协议，明天上班的时候通知他来签一下。”

“什么？”

小张彻底石化在电话那头。

跟着万衍程干了这么久，万衍程对盛季的心思小张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这才一个月就腻了？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小张乱想一通，直到万衍程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小张急忙正色道：“不用了，我马上就去拟合同。”

挂断电话，万衍程又给盛季发了条短信：我玩腻了，我们分手吧，明天我们就终止合作，你彻底自由了，我再也不会去烦你了。

发完短信后，万衍程把盛季的车钥匙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拖着似有千斤重的步子走了，临走时，他还心怀侥幸，假如盛季开门，那万衍程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惜直到万衍程下了楼，盛季都没有打开过门。

万衍程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他看着空出来的副驾驶，又突然后悔了，怎么就提分手了？这下彻底结束了。

要不，还是把盛季绑到家里来吧？让父母动用关系逼盛季和自己结婚算了。

对，就逼盛季和自己领证，先婚后爱不是也可以的吗？万衍程就不信盛季的心化不开一点。

等结婚后，要是想做/爱了就下药，顺便把盛季的嘴给堵上，让他永远都不能再说出让自己心痛的话，总之无论用什么手段，万衍程是一定要盛季陪在自己身边的。

万衍程这么想着，突然他听到自己的电话铃声响起，万衍程以为是盛季打的，刚刚冒出的邪恶念头让他有些许心虚，他终于发觉那些想法好像会伤到盛季，万衍程手心微微出汗，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

“喂。”万衍程万分期待。

电话那头的黎洵还有点好奇万衍程的口气怎么是这样的，“还没睡呢？就知道你睡不着，走吧陪哥喝点酒去。”

万衍程听到黎洵的声音有些失望，不过万衍程现在的心情也确实不好，于是他就回道：“发个定位给我。”

万衍程挂断电话后，开车离开了小区。

一到酒吧，万衍程就发现黎洵是真的有意撮合自己跟别的男人好上，这会黎洵不知道从哪又认识一个新的大帅哥。

黎洵向万衍程介绍着：“他叫Peter，是我刚刚在酒吧里认识的朋友。”

但万衍程没兴趣，看都不看Peter。

“去喝一杯吗？”

Peter主动和万衍程搭话，他指了指酒吧里面，黎洵连忙说道：“你们先去吧，我还叫了几个朋友一起，我在这等会他们。”

说完，黎洵便推着两人去酒吧里面，万衍程全程似乎都没什么反应，像是在思考事情，于是Peter又道：“是心情不好吗宝贝，要不要哥哥来陪你？”

万衍程满脑子都在计划着该怎么把盛季给绑了藏在家里，根本没听到Peter在说什么。

Peter见万衍程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以为万衍程是在默许，于是他急不难耐地拉着万衍程就往酒吧里面走，这猛地一拉，让万衍程突然站不稳，竟一下倒在了混血男的肩上。

Peter顺势抱住万衍程，万衍程这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混血男，毫不客气地骂道：“滚，把你的脏手拿开。”

Peter被骂并没有恼，他反而笑了一下说道：“听黎洵说你是刚失恋，没关系的宝贝，今晚有我陪你。”Peter挑着眉，暗示明显。

“妈的，你应该庆幸我现在没心情理你，否则我直接弄死你，还不赶紧滚。”

闻言，Peter不屑地笑了笑，万衍程心里烦躁得很，他推开眼前这个和自己搭讪的男人，自己一个人纵步往酒吧里走去，竟没注意到Peter也紧随其后，显然Peter对万衍程这骂骂咧咧的样子十分喜欢，于是他趁酒吧里人多，拽着没防备的万衍程就往厕所那边走去。

等Peter停下后，万衍程挣开Peter的手，揪住了他衣服的领口抵在墙上怒道：“我/操/你妈你找打是不是？”

万衍程眉头紧锁，不料对方竟然趁此机会开始上下其手，万衍程把人狠狠地往墙上一摔，刚巧黎洵又找了过来。

Peter一看黎洵带着好几个男人过来了，他立马又收起调笑的嘴脸，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和万衍程聊天。

黎洵一看两人都快走到厕所里去了，他腹诽道：我靠，怎么现在国内同性恋的进展也这么快吗？

万衍程看黎洵带着一大群朋友们过来了，他只好先把举起的拳头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