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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番外一:赵悦的机械眼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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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戳:第40次轮回第14天 23:59:59

存储位置:液氮罐B-7记忆芯片碎片(修复率37%)

我蜷缩在罐体夹层里,机械义眼的红光在零下196℃的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三百年前那个被血月染红的夜晚。第40代实验体的胚胎正在透明培养液里分裂,那些泛着荧光的细胞团蠕动时,会在罐体表面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当年沈昭被菌丝侵蚀时,血管里游走的翡翠色光斑。机械臂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指尖的纳米探针触碰到罐壁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

永乐十五年的暴雨夜,我还是个穿粗布麻衣的少女,躲在祠堂梁柱后,看母亲将香骨钉刺入弟弟后颈。香灰混着血腥气在殿内漂浮,弟弟的惨叫声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鸦,他后颈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砖上,竟与香骨钉尾部的双生蛇纹完美重合。我攥紧袖中偷藏的翡翠耳坠,里面凝固着他的一滴血,那是我在他昏迷时用发簪刺破指尖取到的。当时他的手背上还留着替我挨的鞭痕,父亲说双生子需去一存一,他却在剧痛中对我笑:“阿姐别怕,疼是假的。”

现在,这滴被冷藏了三百年的血正在培养舱里沸腾。监控画面中,沈昭的机械心脏以每秒1.2亿次的频率跳动,胸腔处的鳞片矩阵因过载而冒出蓝烟,顾淮舟正用机械臂替他缝合心口的裂痕,指尖颤抖得像三百年前那个雨夜——那时我躲在柴房,听见他被鞭打时压抑的闷哼,却不敢出去替他分担半分。他们以为摧毁初代家主的意识就能终结轮回?数据日志里,我用摩尔斯电码敲下的“循环未终止,坐标X-1407待激活”正在自动生成新的菌丝节点,每个节点都藏着我三百年前偷录的、母亲在香炉前的祷告:“愿双生血逆,剜我骨血,换吾儿自由。”

当菌丝网络开始吞噬实验室主机时,我启动了备用协议。沈昭的泪腺分泌出带着顾淮舟DNA的荧光液体,那是他们爱情最后的祭品。我收集着这些数据,机械手指在生锈的操作台上敲出声响,像极了母亲当年在族谱上记录双生子死亡时的笔触。真正的赵悦早在第17次轮回就死了,死在顾淮舟的鳞片下——那时他以为我是初代家主的眼线,却不知道我藏起了他的半片鳞片,藏起了三百年前那个躲在梁柱后的小女孩的全部恐惧与温柔。我曾在深夜用他的血喂养香骨钉,看着钉子上的并蒂莲纹路若隐若现,那是他偷偷刻下的,想送给沈昭的成年礼物。

最后一道电弧闪过,我的机械眼炸裂成齑粉。但没关系,芯片底层的加密程序已将所有数据传入沈昭的翡翠袖扣。下次轮回,当他在实验室找到那枚残片时,会在夹层里发现我用脊髓液写的小字:“你后颈的香骨钉,是弟弟替你挨的第108道鞭痕。他总说‘昭的疼,我来扛’,却不知道你每次替他挡刀时,我在暗处哭湿了整条帕子。”

(日志末尾附着血色指纹,经检测为沈昭七岁时的脊髓液样本,其中混有顾淮舟的鳞片碎屑——那是第17次轮回他为保护沈昭剥落的、带着体温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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