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她身体一软,瘫倒在藤椅上,脸上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
她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周师傅赶紧请来郎中为她看病。
诊完脉后,郎中无奈摇了摇头。
老夫人这是心病,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宵烛,”周师傅面色凝重,“我要照顾陈嫂子,实在抽不开身。明日你替我去一趟官府大牢,带着那封信一起去。我认识一个在那里当差的朋友,你把信交给他,他会转交给屠狗六。”
宵烛自然应下。
*
第二天。
宵烛遵照着周师傅的吩咐,携了只竹篮出门。竹篮里装着信件和一些酒菜。
他来到官府大牢的偏门处,等候接应。
本以为很快就会有人接手,谁知等了半天,宵烛半个人影都没等到。
——真是奇了怪了,人呢?
宵烛有点焦虑。
约莫午时,终于有个衙役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是周裁缝托你送的东西吧?”衙役气喘吁吁道,“县尉老爷临时下了点任务,我抽不开身。你直接进去吧,看守我已经打点好了。犯人在最后一间牢房。记住,送完东西赶紧离开,不要逗留!”
这意料之外的变故令宵烛愣了愣。
还没等他作出反应,衙役便匆匆离开了。
事不宜迟,想到卧病在床的陈老夫人,宵烛不再犹豫,径直从偏门踏进大牢。
大牢里光线很昏暗,刚进去,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宵烛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此时这里只有零星三两个看守。果然如那衙役所言,见到宵烛,看守们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也没有阻止他的闯入,显然早就被打点好了。
很快,宵烛就找到了屠狗六。
这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此时穿着又脏又破的囚衣,坐在牢房角落百无聊赖地掰指头玩。
虽然看起来有点狼狈,但宵烛发现,屠狗六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和於痕,并无被严刑拷打过的痕迹。
——难道县尉没有审问他?
这更不合理了。
抓到一名奸细,掠过审讯环节直接下令处斩,不仅不合规矩,还颇有些……堵嘴的意味。
“你怎么来了?”见到宵烛,屠狗六神色诧异,“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等宵烛回应,屠狗六又狡黠地笑了笑:
“你最好别以为自己就能高枕无忧了。他们都说贺叶屈邻真是我放跑的,但其实……真正见过他的人只有你,对吧?不然为什么你看到悬赏告示会是那种反应,还好巧不巧走到了他藏身的山洞口?如若我去向县尉禀报,下一个被抓到这大牢来的可就是你了,小哑巴。”
宵烛用力掐着竹篮提手,指腹微微泛白,指尖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划痕。
屠狗六的一段话,让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推测没错,那日跟踪他到山洞外的人,的确是屠狗六。
但屠狗六不是须滕奸细。这无赖当时甚至不清楚自己捡到的银镯其实是镣铐,因为一时贪念,稀里糊涂典当了镣铐,又稀里糊涂惹上牢狱之灾。
这么说的话……在宵烛第二次经过山洞的时候,贺叶屈邻真应该早就挣断镣铐离开了。
可他那时伤得不轻,行动受限,外面又到处是朝廷贴的悬赏画像,到底是谁帮助他悄无声息逃走的?
事态紧急,眼下境况不容多想。
宵烛从竹篮里抽出那封信,递给屠狗六。
“这什么?”
屠狗六伸手接过信,拆开。
看清信上内容时,他忽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