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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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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屋子里,许济民早早就移了桌椅盆景,拿来扫帚扫净地面,特意在上面铺下一张双花流云游鲤大软毯,这一切做完,又将准备好的物品一件件摆好,摆成圆弧状。

稍微歇过以后,喂陆景冥吃了长寿面,抱他走进软毯中央,盯着那些物品道:“陆儿,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喜欢哪个便抓哪个。”

抓周是民间小孩必经的过程。

早在前几日,王逸然就已经见过顾释抓周,顾胜今如今是李旭章跟前的红人,做事无需顾忌,给儿子抓周准备的仪式那叫一个隆重,长辈俱在,又是滚灾净手,又是冠衣送福的,好不欢乐。

反观陆景冥这边,不仅仪式不全,就连抓周都要避着府里的眼线,偷偷摸摸的,谭韵罗和陆霆旭一向忽视陆景冥,根本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更别说是一周岁时的抓周。

本该热闹高兴的场景,在此刻显得极为低调冷淡。

好在,该有的他还是有。

只是比寻孩童少些。

为他冠衣封酒,梳了八下头以后,许济民就放开他,任由他不稳地站在地上。

双手习惯性地伸出等待,见他即将要摔倒,身子往前倾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强忍着心疼不去扶他。

陆景冥跌倒在地,也不哭不闹,他懵懂地回头看了许济民一眼,如有支持的,自个儿努力从地上站起,慢慢朝着前面走去。

以他为中心的圆弧边,从左到右依次摆放着印章、毫笔、算盘、书籍、长尺、钱币、桃木剑……

据说,这些小玩意儿可以预测到一个孩子的未来,他抓周若抓到了印章,那长大以后就会对政治感兴趣,并且有可能去从事相关职务。

顾释抓周时抓了三次印章,那陆景冥应该也会抓到这个,谁叫他长大以后是天元运筹帷幄的右丞相呢?

预测到结果,王逸然就不再想关注他,她绕着软毯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一把桃木剑前。

蹲下身子,她好奇地去打量眼前的玩意儿,那把剑小巧精致,长度和重量都恰到好处,想来普通孩童去握,也能轻易握起。

许济民当真是用心了。

心里正感叹着,王逸然又眯起双眼,仔细且认真地瞧着那剑上的纹路。

剑柄和剑身都被处理得光滑,扎人的小刺全无,在那做工精细的剑柄上,雕刻着一朵九瓣红花。

那朵花,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且就在不久前。

是什么花呢?

她开始钻起了牛角尖,聚精会神思考着,想不出来绝不罢休,平日里生活的场景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房屋的盆景花,李旭章御案上的花,庭院里的花……

庭院?

想到了!

她想到了!

这花正是陆景冥出生时开的那一树!浴生花不仅长在产阁外,还长在陆景冥屋外的庭院里。

思绪一下子被带回这家伙的身上,王逸然回过神来,站起身,抽空往前方看了一眼,本该出现在面前的小孩儿,此刻竟不见了踪影。

去哪儿了?

不好好抓周,跑去哪里玩了?

定是跟在许济民身边了,她又转头去找许济民,发现他早已走出了软毯中央,此时正站在窗边,欲要把窗关上。

而在他的身旁,并没有跟着一个矮墩墩的跟屁虫。

奇了怪了。

光天化日之下,陆景冥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他总不能直接灵力通天,在原地表演消失成烟。

要真如此,那其诡异的程度,不亚于见鬼,王逸然不信这个邪,非要找出他在哪里。

腿部发力正要迈开脚步,膝盖突然被一个肉乎乎的东西猛扑,冲击感撞在腿上,她不疼,却险些被撞得向后踉跄。

王逸然心内一抖。

难不成真有鬼?

不可能啊,哪个鬼这么不长眼睛,敢撞在她身上,也不怕被一巴掌拍死。

冷静过后,她做足了准备,屏气低头看去,冷不防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对视上。

“……”

不是真鬼。

是个“可爱鬼”。

先前由于摔倒,趴在她身后被她忽视的人,好不容易站起来后,跌跌撞撞地张开两手,高兴地扑向她。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

王逸然莫名有些来气。

她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在抓周吧?

既然是抓周,那陆景冥不应该抓摆在毯上的那些小玩意儿吗?抓她是几个意思?

她又不是书籍印章,能给他带来什么兴趣!这简直就是胡抓,瞎抓!

陆景冥真不愧是个坏蛋!

都这么小了还不放过她,她能给他带来的兴趣,迄今为止,怕是只有被刨妖丹。

害人者大多会享受犯罪过程。

他应该也一样。

怨念腾起,她直接蹲下身子抬手去推陆景冥,怎料推了好一会儿,他都纹丝不动。

抱住她的人宛如八爪鱼化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就为了不和她分离。

“啧。”她不耐烦了,低喝一声,“放开我!”

“呜……”平白无故被凶,陆景冥瞬间委屈巴巴地仰头看她,肉乎乎的右手紧紧攥着她的裙摆不放,泪水在圆溜溜的大眼里打转闪烁。

他的呜咽引来了许济民的注意。

身后脚步轻移。

青年大有转身走来之势。

木窗吱呀作响,被慢慢关上。

王逸然的心随之跳到了嗓子眼,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凶陆景冥,那她搞不好会被当成害人的邪祟处理,这可不行!

“放开啊,放开我!”

慌张失措,头脑发热,她也不管陆景冥会不会疼,一心想要逃离,十指猛然握住他纤细的手腕,使出狠劲儿推开他。

冲击将他带倒在地。

王逸然愣了下,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了防止他继续纠缠,拿起毯上的桃木剑,强行塞进他手里,在他一脸懵然时,略显狼狈地飞快起身,跑去紫檀屏风后躲着。

她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

但她还是忽略了一点。

陆景冥现在还只是个一岁的小孩儿,受了委屈,被人凶了都会情绪外露,更别说是被人推倒在地的这种伤害。

没等她探头观望,他就慢慢缓过神来,张嘴哇哇大哭,泪珠子啪啪直掉。

这一动静可把许济民吓到了。

青年赶忙加快脚步,来到他身边将他一把抱起,拍背哄慰着:“怎么了怎么了?不哭不哭,阿叔在,阿叔在!”

“呜呜……啊呜呜……”陆景冥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手里握住桃木剑,眼神一直盯着屏风的方向。

许济民似是明白了什么,抱着他走到屏风前:“这里有什么?你看到什么啦?”

他低声抽噎着,看着屏风后面不断移动身影躲避他的人,忽然一生气,抬起手,将手中的桃木剑用力扔了出去。

“不喜欢这个呀?”许济民笑着抱他回去,“那我们再重新抓一个好不好?这次抓个漂亮的……”

哭声和哄声渐渐远离了身边。

王逸然终于能松一口气。

吓死人了。

差一点就要被许济民发现。

她以后还是少出现在陆景冥面前比较好,现在年纪小哭几下还能勉强解释过去,等他能记事,会说话了,看见她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要不然她是个邪祟。

要不然他是被邪祟附体了。

哪种结果都不好,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陆景冥。王逸然在心内想着,只要不接触,不见面,她和陆景冥都能相安无事。

哪曾想,老天净会捉弄人。

她千防万防,躲他躲了四年,还是躲不过往后的某一天。

离开陆府的日子里,她除了偶尔回去,躲在暗处里看陆景冥,思考着怎么出去梦里,每天时常做的,就是去学堂听几会儿课。

今日照常,她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双手撑脸等着夫子来教课。

春光明媚的午后,期待的人迈步走入学堂,紧跟其后的,还有几位年纪相仿的新生。

这新生里面,有几位她素未谋面的官家子弟,还有顾释,林珏,陆景冥……

新、老面孔一起出现在眼前,王逸然盯着他们身上穿的锦服,差点就忘了这蒙馆是富贵人家才能上的。

现在他们来到这里并不奇怪。

毕竟有钱人都抓教育。

倒是陆景冥。

这家伙自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她这边看,她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她往后就不能来这儿听知识了,不走吧,她又怕陆景冥会像抓周时那样,净干些,于他、于自己都不利的事。

纠结比割爱还痛。

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空隙里,夫子领着新来的孩子,让他们向底下的人进行自我介绍,而后抬手让他们自己选位子。

顾释坐在了林珏选择的位置旁。

而陆景冥,这个落单的孩子,显然被他们几个排挤了,众人都结伴儿选好了位置,只剩他一个人站在宽敞的过道里。

寂静的环境将他衬得孤零。

夫子和学子的目光都凝在他的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转头看附近还剩下几个空位置。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终停在她面前。

“我……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

暖风拂脸,吹燥了平静的心。

礼貌又小声的问题问向了身旁的小男孩儿,若他能看着同龄人,那她完全可以忽视他,跟他理断关系。

可是他没有。

四年过去了,还是没有。

陆景冥的话虽是问向了同龄的小孩儿,可那炽热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偷偷瞥向她。

“可以吗?”

这次,他透过面前的同窗,直直地盯向她问。

“可以!”

答复被说出口,却不是出自她嘴中。

面对熟悉的人,她再一次选择了逃避,本想起身离去,无奈有一只小手,在悄然中攥紧了她的袖角,力度比抓周时抱她的还大。

“……”

王逸然没法儿,挣又不敢挣开他,只能偏头,全程保持无视。

纵然如此,身旁炽热的注视也还是没有断过,存在感极强的眸光好似一把烈火,非要让她感受到灼热才肯罢休。

陆景冥越是看她,她越是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节课结束,她饱受完折磨,目光幽怨地瞪着他,想把他凶退。

谁知他并不怕她,明亮的眸子得偿所愿地与她对视,等学堂里所有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他们两个,陆景冥才不好意思地开口:“姐姐,你可以和我玩儿吗?”

玩儿?

不可以!

王逸然摇头。

他又问:“为什么?是因为你害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她以沉默回应。

这小子真聪明!

“你别怕。”陆景冥依旧拽着她的袖角不放,“我不会告诉别人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你的。”

“……”

这已经不是聪明了。

这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你留下来陪我玩儿吧。”他松开她,将纸笔一齐塞进她的手里,“我可以教你写字!”

教她写字?

好大的诱惑!

她承认,她不禁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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