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母亲的睡眠

闫安将母亲安顿在床上，轻轻掩上卧室门。

窗外已是深夜，路灯昏黄，树影婆娑。母亲吃过药后很快入睡，呼吸均匀而安稳。闫安站在客厅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程冶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小时前：

「阿姨睡了吗？店里刚打烊，我在理货。」

她应该回家的。母亲刚刚出院，需要有人守夜。可当她望向玄关处的车钥匙时，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挪了过去。

2. 深夜驱车

夜晚的街道空荡寂静。闫安的车停在"海浪体育用品店"后巷时，已经接近零点。

后院的灯还亮着，透过铁栅栏能看到程冶的身影——她正蹲在地上清点羽毛球拍，T恤后背湿了一片，发梢黏在颈侧，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闫安按了按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安分地跳动。

她轻叩铁门。

程冶猛地回头，眼睛在认出闫安的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路过。"闫安面不改色地撒谎。

程冶笑得眉眼弯弯，小跑过来开门："闫老师，你家和我家是反方向。"

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闫安刚踏进后院，就被程冶拉进怀里。

"阿姨睡得好吗？"程冶的下巴蹭在她肩窝，呼吸温热。

"嗯。"闫安闭上眼，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气，"她很喜欢你送的安神香薰。"

程冶收紧手臂："那就好。"

两人静静相拥，夏夜的蝉鸣和远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

3. 后院的吻

不知是谁先动的。

等闫安回过神时，她已经被程冶抵在仓库的外墙上，掌心贴着对方汗湿的后背。程冶的吻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和运动后的热度，急切又温柔。

"想你了......"程冶含混地说，手指插入闫安的发间，"整整十七天......"

闫安仰头回应这个吻，心跳快得不像话。程冶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让她想起那些在医院走廊里偷偷交握的指尖，和病房外克制的拥抱。

"库存......"闫安喘息着推开一点，"对完了吗？"

程冶低笑，吻她的耳垂："现在不就是在对账？"

她的手滑进闫安的衬衫下摆，指腹蹭过腰侧的肌肤。闫安轻颤一下，咬住下唇才没发出声音——这里毕竟是程冶家的后院，随时可能有人经过。

"别......"她按住程冶不安分的手，"你妈妈......"

"她在前厅看电视，"程冶的吻落在她锁骨上，"听不见......"

4. 推门声

"冶冶？这么晚还在——"

程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闫安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程冶的嘴唇红得不像话。

时间仿佛凝固。

"我们在......"闫安的大脑一片空白，"......核对库存。"

程妈妈手里还拿着切好的西瓜，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程冶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挡住闫安凌乱的衣领："妈，闫老师来拿之前订的羽毛球拍......"

"哦？"程妈妈挑眉，"半夜十二点来拿？"

闫安的耳根烧得通红。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程妈妈突然把果盘塞进程冶手里："西瓜，解暑。"

她又看向闫安，语气平静："闫老师，仓库蚊子多，进屋坐吧。"

5. 客厅的谈话

程家的客厅收拾得很干净，电视里还播着晚间剧。程妈妈给闫安倒了杯茶，然后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程冶如坐针毡："妈，其实我们......"

"上次给的玉坠，戴着吗？"程妈妈突然问。

闫安一怔，看向程冶的脖颈——那枚玉坠果然藏在衣领下，莹润的光泽若隐若现。

"戴着呢。"程冶小声回答。

程妈妈点点头，转向闫安："闫老师，我家冶冶从小就没心眼，一根筋。"

闫安握紧茶杯。

"但她看你的眼神，"程妈妈笑了笑，"从第一次来店里就藏不住。"

电视里的女主角正在哭泣，背景音乐煽情至极。闫安却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阿姨......"她声音发紧，"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程妈妈起身，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夜深了，今晚就住这儿吧。"

她走向卧室，又回头补充："客房收拾好了，闫老师睡那儿。"

门关上后，程冶长舒一口气，瘫在沙发上："吓死我了......"

闫安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轻声问："你妈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程冶挠挠头："可能吧......她之前还问我，为什么总盯着手机傻笑。"

夜风拂过窗帘，带着海盐的气息。闫安突然觉得，一直紧绷的某根弦，悄悄松开了。

6. 晨光

次日清晨，闫安被厨房的声响吵醒。

她推开客房门，看到程妈妈正在煎蛋，程冶在旁边切水果，脖子上还挂着那枚玉坠。

"闫老师醒啦？"程妈妈头也不回，"洗手吃饭。"

语气自然得仿佛她早已是这个家的一员。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洒进来，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程冶偷偷冲她眨眨眼，唇形无声地说："早安。"

闫安站在晨光里，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一刻，她终于确信——

有些爱，不必再藏在深夜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