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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寒月无波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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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楼的百叶窗,在沈星遥的书桌上切割出冷硬的线条。他坐在镜前,指尖掠过后颈高领毛衣的边缘,确认腺体被遮得严丝合缝。光脑屏幕上顾珩的消息静静躺着——“老地方见?”,而他的回复框空了一夜,最终只留下一句极简的“今日实验改期”。

叶知微的警告像冰锥嵌在他意识里:“顾珩是顶级Alpha,离他远点。”这种提醒对沈星遥而言,无需多余情绪铺垫,只是转化为刻入行为模式的指令。他本就不是热络的人,高冷的外壳是保护色,更是本能。Omega的身份曾让他承受过太多觊觎的目光,而“寒月引”信香的特殊性,更让他习惯用距离构筑壁垒。

去教学楼的路上,林霁试图打破沉默:“星遥,你看顾珩他们在那边……”

沈星遥目不斜视,脚步未停:“嗯。”

单音节的回应带着天然的疏离感,林霁识趣地闭上嘴。不远处草坪上,顾珩正被一群Alpha围住,他的目光却穿透人群,精准落向沈星遥的方向。而沈星遥始终保持着平视前方的角度,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冷淡的阴影,仿佛那道视线只是擦肩而过的风。

上午的高能物理实验课,他刻意选了教室对角线的位置,与顾珩形成最远的几何距离。教授提问时,他起身作答的声音平稳无波,像在陈述一组冰冷的实验数据,绝无半分多余情绪。当顾珩的目光再次扫来时,他甚至微微侧头,用翻阅资料的动作彻底隔绝了视线交汇的可能。

这种近乎刻意的冷漠,连前排的秦骁都察觉到了。他低声对同伴嗤笑:“看到没?沈星遥那Omega,还真把自己当冰雕了,顾少多看他两眼都躲。”

沈星遥将这话精准收入耳中,指尖在实验报告上划过的力度却未变。高冷是他的武器,能将所有试探与冒犯都冻在三尺之外。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情绪,更不必对顾珩的关注做出回应——无论是出于Alpha的好奇,还是信息素的吸引。

下课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准备从侧门离开。刚转过走廊拐角,却迎面撞上一个温热的躯体。熟悉的“炽霄”信香带着不容错辨的灼热感袭来,沈星遥甚至没抬头,就已判定来人身份。

“沈星遥。”顾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躲着我?”

沈星遥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目光落在顾珩身后的墙壁上,语气平淡如旧:“顾学长多虑了,只是方向不同。”他的眼神没有焦点,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种彻底的忽视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

顾珩看着他冷淡的侧脸,晨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漂亮。他递出手中的咖啡杯,语气带着试探:“蓝山,少糖,你昨天……”

“不必了。”沈星遥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喝咖啡。”谎言说得干脆利落,像在推导一个早已验证过的定理。

顾珩的手顿在半空,咖啡的热气氤氲了他的视线。他从未见过如此彻底的疏离——不是害羞,不是畏惧,而是一种近乎物理隔绝的“高冷”,将所有可能的交流都冻结在起点。

“是因为昨天的信香共振?”顾珩忽然追问,试图刺破那层冰壳,“还是因为叶知微的话?”

沈星遥终于将目光移到他脸上,眼神平静无波,像深冬的湖面:“顾学长,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学术讨论。”每个字都清晰而冷硬,“至于我的私事,不劳费心。”

说完,他侧身绕过顾珩,步履从容地走向楼梯口,没有丝毫留恋。顾珩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手中的咖啡渐渐冷却。那杯蓝山咖啡的温度,终究没能融化对方眼底的霜雪。

沈星遥躲进实验室,反锁上门的瞬间,才缓缓松了口气。刚才面对顾珩时,他刻意压制的“寒月引”信香险些因Alpha的靠近而波动,但脸上的表情却始终维持着高冷的面具。这是他多年练就的本领——用情绪的空白对抗世界的喧嚣。

光脑提示音响起,是叶知微发来的消息:“秦骁在论坛放话,要在星图建模大赛上让你难堪。”

沈星遥看着屏幕,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冷冽如霜。比起顾珩那让他心绪微乱的“炽霄”,秦骁这种直白的挑衅反而更易应对。他回复叶知微:“知道了。”依旧是极简的风格。

他点开顾珩的论文《暗能量与星系旋臂形成》,目光落在复杂的公式推导上,试图用学术的冷静驱散刚才的涟漪。然而,顾珩刚才被拒绝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错愕与……失落?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掐灭。

高冷是他的保护色,也是他的生存法则。在这个ABO世界里,Omega的情感外露往往意味着危险,而他沈星遥,早已学会用冷漠武装自己,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寒月引”信香的清冽之下。

只是他没注意到,实验室窗外,顾珩站在银杏树下,手中还握着那杯冷透的咖啡。他看着沈星遥在光脑前专注的侧影,那副全然投入、隔绝外物的模样,忽然让他想起昨夜搜索到的资料——沈星遥的硕士论文致谢里,只写了一句话:“致谢理性,因其让我在混沌中锚定自身。”

原来那不是故作姿态的高冷,而是刻入骨髓的生存哲学。

顾珩低声笑了笑,将冷咖啡扔进垃圾桶。看来想融化这颗“寒月”,不能用“炽霄”的蛮力,得找到他冰冷外壳下,那真正驱动他的“理性”内核。

而沈星遥此刻正在光脑上新建文档,标题是:《星图建模大赛参赛方案——兼论ABO信息素频率对引力透镜效应的类比可能性》。他的眼神专注而冷冽,仿佛刚才走廊里的相遇,不过是程序里一个无关紧要的错误代码,早已被他彻底删除。

高冷的“寒月”继续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却不知“炽霄”的引力,已在他看不见的维度,开始了一场耐心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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