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物理课,沈星遥刚把《量子场论》课本放在老位置,就被陈教授的粉笔头砸中了桌角。"沈星遥,顾珩,你们俩换到第一排来。"教室里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毕竟这对"寒冰与烈火"组合,谁都没想到会被强行绑定。
顾珩率先起身,顺手帮沈星遥搬起课桌。少年的指尖擦过桌面时,触到昨晚沈星遥偷偷画的小月亮图案——那是他熬夜推导公式时,在草稿纸角落画的解压涂鸦。沈星遥跟在后面,耳尖泛红,却故意板着脸:"我自己搬。"话音未落,课桌腿却卡在了地砖缝隙里,顾珩伸手扶住桌沿,两人的手背轻轻撞在一起。
新座位正对着黑板,沈星遥能清晰地闻到顾珩身上清冽的"炽霄"信香。教授讲到"宇称不守恒"时,顾珩忽然递来张纸条:"你昨天算错的那个μ子衰变参数,应该用杨振宁-米尔斯方程。"沈星遥挑眉,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叉,又画了只叼着方程纸的柴犬——那是顾珩上次送他的宠物盲盒形象。
课间休息时,秦骁凑过来想借笔记,刚开口就被沈星遥冷淡的眼神逼退。"顾少,你家沈学长又冻人了。"顾珩看着沈星遥假装看书、实则偷偷调整两人课桌间距的动作,笑了笑没说话。直到沈星遥的钢笔没水了,下意识地去拿顾珩桌上的同款,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才惊觉两人的文具早已悄悄换成了情侣款。
下午的实验课,两人被分到同一组调试云室。沈星遥俯身观察粒子轨迹时,后颈腺体处的抑制剂贴不慎滑落。顾珩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擦过温热的皮肤,"寒月引"信香瞬间逸散出一丝清冽的甜。"小心点。"Alpha的声音低沉,迅速帮他贴好新的抑制剂,却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用指尖轻轻蹭了蹭他后颈的旧疤。
放学时,沈星遥收拾书包,发现顾珩的物理课本夹着张便签:"明天早上想吃学校门口的豆浆油条,一起?"他看着便签上熟悉的笔迹,想起今早顾珩帮他搬课桌时,手腕上戴着的、自己送的银质手链,链坠是个迷你对撞机模型。
走出教室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星遥故意走在顾珩身后,看着Alpha背包上挂着的、自己画的小月亮钥匙扣,嘴角忍不住上扬。路过公告栏时,顾珩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上面的学术研讨会海报:"下个月去北京,一起?"
沈星遥推了推眼镜,却没像往常一样冷淡拒绝,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两枚书签,一枚是月亮,一枚是太阳,悄悄塞进顾珩掌心。"先把今天的作业写完。"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顾珩看着手心里的书签,又看看沈星遥快步走开的背影,阳光落在他发顶,连带着那层高冷的外壳都镀上了圈暖光。
从此,第一排的两个座位成了教室里最特别的存在。沈星遥依旧会对借笔记的同学冷淡摇头,却会在顾珩犯困时,用钢笔轻轻戳他手臂;会在别人讨论八卦时面无表情。
第二天清晨的物理课,沈星遥趴在课桌上午睡,额角的碎发被口水粘在皮肤上。顾珩刚坐下就发现不对劲——少年呼吸声比平时重,后颈腺体处的皮肤透着异常的潮红,连带着逸散的“寒月引”信香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沈星遥?”顾珩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周围同学的议论声突然安静下来,只见Alpha皱着眉,伸手覆上沈星遥的额头——那温度几乎能烫化他掌心的“炽霄”信香。
“发烧了。”顾珩的声音沉下来,顾不上正在点名的教授,直接将沈星遥打横抱起。少年在昏睡中嘟囔了句“别闹”,却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后颈腺体蹭过顾珩的手腕,逸散的信香里混着病态的甜腻。
教室里爆发出吸气声,陈教授的粉笔“啪”地掉在地上。顾珩抱着沈星遥快步走出教室,路过医务室时没停——他记得沈星遥说过,小时候被父亲强迫打针留下了心理阴影。
“顾珩……”沈星遥在怀里睁开眼,睫毛上挂着水汽,“我没事……”话没说完就被顾珩捂住嘴,Alpha的掌心带着不容置疑的温热:“闭嘴,回公寓。”
公寓里,顾珩把沈星遥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衬衫领口——后颈腺体处的皮肤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抑制剂贴早已失去作用。他用温水擦着少年发烫的脸颊,忽然想起砖窑里那个蜷缩的身影,此刻的沈星遥没了往日的高冷,眉头紧蹙,像只受伤的小兽。
“冷……”沈星遥无意识地发抖,顾珩立刻把他裹进被子,却被滚烫的手抓住手腕。“妈妈……”少年喃喃着,指尖抠着他手背上的旧疤,“别让爸爸……”
顾珩的心猛地一揪,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安抚:“没事了,我在。”他摸出手机想叫家庭医生,却被沈星遥拽住衣角,烧得迷糊的少年把脸埋进他颈窝,“寒月引”信香不受控制地逸散,与“炽霄”在被褥间缠绕成温暖的茧。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沈星遥的烧渐渐退了,却依旧攥着顾珩的手不放。Alpha看着他熟睡时放松的眉眼,想起上午在教室里,自己抱起他时,少年下意识圈住他脖子的动作——那是从未有过的依赖。
“醒了?”顾珩察觉到他睫毛颤动,递过温水。沈星遥懵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顾珩床上,后颈腺体处还残留着Alpha信香的安抚频率。“我……”他想坐起来,却头晕得厉害。
“躺着。”顾珩按住他,指尖擦过他后颈的腺体,“下次发烧不许硬扛。”沈星遥看着他手背上被自己抠红的旧疤,又看看床头柜上放着的、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的合影——那是顾珩趁他睡着时,从他帆布包里拿出来的。
“谢谢。”少年的声音很轻,耳尖却红透了。顾珩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了吗?煮了粥。”沈星遥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后颈腺体轻轻蹭过他的手臂——这是Omega在向信任的Alpha寻求安抚。
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几片,顾珩看着怀里乖乖喝着粥的沈星遥,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发烧像道暖流,悄悄融化了少年用高冷筑起的最后一道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