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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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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两步:第一步打开冰箱,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

林启羽变成同性恋也只需要两步:第一步发现自己喜欢江槐安,第二步和江槐安谈恋爱。

虽然夺得江槐安男朋友名号这个结果林启羽非常满意,但过程他却觉得不尽人意。他觉得自己确认时间的心意太晚了,所以导致他的告白也太晚了,这严重地影响到他和江槐安的相处时间。

林启羽和江槐安在一起的第二天,不容江槐安拒绝,风风火火把他送到荒郊野岭的a大分校区上学。

在驾驶座上望着江槐安远去的背影,林启羽诡异地产生了冷酷无情的父母送初中生进军事化管理学校的错觉。

林启羽叹了口气,沿着只有两条车道的柏油马路绕出山路十八弯。又开了两里路,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公交车站,林启羽又叹了口气。回到学校收到江槐安发来满满当当的课表,林启羽已经无气可叹了。

总之,和在大山深处艰苦卓绝求学的江槐安谈恋爱,别说见面,林启羽连打视频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明明在一个城市,两人却堪比网恋、异地恋,林启羽怀疑把自己的恋爱经历发到网上都会被问是不是被网骗。

在独立自习室写方案到晚上八点半的林启羽,终于收到刚下课的江槐安打来的本星期第一个视频电话。

他火速对着电脑屏幕捋两把头发,又用湿巾擦了把脸,把手机架到可以拍全他四十五度仰角的脸的高度,又把脸转向电脑屏幕,才肯按下接通键,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林启羽狐疑地用余光瞄了一眼,呵呵,手机屏幕上好大一只非洲蜗牛!

林启羽闭了闭眼,感觉太阳穴直跳:“江槐安。”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屏幕外传来清澈透亮的声音,画面乱七八糟的跳转一番,豁然跳出一稚气天真的脸,上面还挂着一双硕大的熊猫眼。

林启羽气消了一半:“给我看蜗牛干什么,你是蜗牛变的?”

江槐安笑得圆眼弯弯:“没有呀,我第一次在路上偶遇这么大只的蜗牛,想给你看。”

“你看你看!”他又把摄像头怼到那只艰辛爬行的螺科动物面前,林启羽都想替它举报江槐安侵犯肖像权。

他有些头疼地说:“看完了,摄像头转回去。”

“哦,好吧……”

林启羽想不明白江槐安在遗憾些什么。他听到江槐安依依不舍地和那只蜗牛说拜拜。捣鼓了一阵屏幕上又出现江槐安的脸,同时他的背景开始变化。

江槐安在走回宿舍。这一周他隔三差五拍照片,已经把a大新校区给b大的林启羽介绍得一清二楚。从聊天记录来看,和他们暑假时间基本没两样,除了偶尔,林启羽开会没及时回复,江槐安憋了十分钟忸忸怩怩发来一句:林启羽你在干什么呀,配图是小鸡毛探头探脑。

没什么好特地展示,两人一路上都在说有的没的。林启羽问他昨晚几点睡的,江槐安都相当骄傲且响亮地回答:十点!

林启羽满意地点点头,就看见江槐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不好意思地看着地面,问:“林启羽,那你后天有没有空呀?”

后天是周五,林启羽记得他那天早上还有一节大课,问他:“你要过来找我?不用上课了?”

江槐安一阵心虚,不敢说他已经大逆不道地准备找代课了:“要的,要的……”

林启羽不用猜都知道,江槐安没在屏幕里的手在互相扣扣捏捏。他反问:“为什么不问大后天我有没有空?”

江槐安迟疑了一下,说:“大后天是你生日……”

林启羽理直气壮:“对啊!”

江槐安呆了呆:“那你要和家里人一起过生日的吧?”他还记得林启羽一家:严厉的爸、温柔的妈、活泼的妹妹和知书达理出类拔萃才貌双全的他。这样的家庭应该会认真对待每一次生日。

完美人类林启羽任性地哼了一声,说:“不要。我去接你,你给我过。”

江槐安愣了愣,贴到摄像头前,整个屏幕都是他稚气未脱的脸。他小声而迅速地问:“真的吗真的吗?”话语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林启羽感觉自己变成了被松鼠抱在怀里的那一颗松果,心情大好:“当然真的。”

看着屏幕那边乐成一朵花的江槐安,又看看电脑上完备的约会方案,林启羽久违地感觉到胜券在握的亢奋。

其实江槐安不问,林启羽也会借着这个由头把他约出来。林启羽的生日在九月十七号,而江槐安开学至今,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林启羽没谈过恋爱,为数不多和他人单独相处的经历全和江槐安有关。林启羽在校是优等生,谈恋爱也要交满分卷。没有和江槐安见面的日子里,他研究了一百零八个互联网爆款情侣素材,潜心学习了和江槐安谈恋爱的所有技巧。

他已经详细拟合了一个约会计划,势必要让江槐安对他们的初次约会印象深刻。

林启羽如预期那样,十一点整,他的Carlton

准时到达江槐安学校门口。江槐安带着顶小圆帽,甚至连林启羽的都准备了,蹦蹦跳跳坐到副驾驶。

在江槐安三百句不重复的对林启羽爱车到林启羽独特品味的夸赞中,他们前往林启羽预定好的餐厅。

江槐安被餐厅附赠的表演惊奇得目不转睛,像小狗一样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亮亮的眼睛看着林启羽给他演示餐厅伊比利亚火腿的特殊吃法。

江槐安看完跃跃欲试,尝试之后把奶酪罗勒叶都搅得乱七八糟,鬼鬼祟祟偷瞄了林启羽一眼。

林启羽看了看各论各的食材,违心夸赞了一句:“有粗野主义的味道。”

“森么素粗野足以?”江槐安含了半块饭后甜点的巧克力,说起话来都含混不清。

林启羽给他解释,江槐安满脸仰慕地听完,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开始翻书包。林启羽以为他在掏礼物,轻咳两声制止了他,说:“晚上再说吧。”

江槐安懵懵懂懂看着他,想了想,接受了林启羽的提议,又背上书包,高高兴兴地跟着林启羽去到一家影院。

俗话说爱情让人盲目。

一世精明的林启羽大概也没想到,他看过的都对同一部爱情影片进行推荐的几十篇约会攻略,都是资方对此烂片买的推广。

他被评论区一致好评迷了双眼,将信将疑地订下本市杜比影院最贵的情侣套票。

在昏暗的影厅里,林启羽也没注意到荧幕上男女主角在咕涌个什么劲,心里有些小忐忑地摸到江槐安的手,结果对方毫无反应。林启羽一扭头,大怒——原来江槐安已经面对着屏幕睡着了。

林启羽默默地盯着江槐安眼下的青黑,没有叫醒他。

不看就不看!

他还是有些负气地蜷回自己的位置,专心看起电影。两分钟后,林启羽也安静地睡着了。

终于,影片结束,灯光大亮,林启羽被灯光惊醒,下意识扭过头,看见江槐安也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一会,江槐安率先扑哧一声笑出来。他的头发在靠背上蹭来蹭去乱糟糟。

林启羽觉得这个人好莫名其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他转过头按了按忍不住牵起的嘴角。

江槐安伸过来小狗爪子,不屈不挠地牵林启羽衣角,好像被背对着是伤小狗心的第一坏事。

“林启羽林启羽林启羽……”

“干嘛!”林启羽装着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就看见江槐安从包里变魔术一样拿出两张游乐场票。

他像小狗磨着主人出门散步的可怜语调问他:“你要是困了的话我们可以去游乐场,你想不想坐过山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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