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们的项目做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
江沉还没说完,就被盛景明打断:
“不用了江总,目前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会给您打报告的。”
江沉一愣,“又不是在单位,不用江总江总的叫我,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喊我哥就行。”
“……”
这话一出来,整个桌子都安静了不少。
一个老总,三个牛马,谁敢乱叫一声“哥”?
“我去趟卫生间。”
盛景明打破沉默,抽了几张卫生纸,起身离开。
“老板,点菜!”
江沉大手一挥,招呼着又点了四五十串烧烤,把签头擦干净,肉撸到林奇盘子里。
林奇受宠若惊的连忙抬手制止,没吃几口就说饱了。
禾锦程看着他们俩的互动若有所思,发现江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没有移开过。
“江总,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禾锦程抬起胳膊瞅了瞅,没有溅上油也没有脏东西,很是疑惑。
“没……”江沉一贯清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
眉头微跳,禾锦程感到自己肩膀一沉,盛景明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该走了,还有工作没做完。”
没理江沉和林奇,盛景明自顾自的把禾锦程塞进车里。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禾锦程觉得奇怪。
不如说,从一开始进入缪斯,他就隐隐感到盛景明和江沉的关系很僵。
“你和江沉有过节?”
盛景明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看向前方的红灯,“……没有。”
“……没撒谎?”
禾锦程看着他的侧脸,显然不相信。
“……有点。”
果然。
禾锦程得意的哼哼两声,“我就知道,说来听听?”
盛景明叹了口气,“公司的事儿,我手里的客户都被他拿掉了,现在除了手头的这个项目,想在别的地方出成绩是不可能的了。”
“他不是你老板吗?为啥要抢你客户?”禾锦程不解。
“……不知道,或许是我曾经干过什么事儿惹到他了吧。”
员工怎么会知道老板在想什么?就像盛景明压根不知道为什么江沉会看上他,还特地找了一个和他长的很像的人留在身边。
这边的烧烤摊,江沉带着林奇吃完,才慢悠悠的离开。
上车前,江沉点了根烟,去路边接电话。
“有事?”
“回国了?”手机对面的声音含着愠怒,“不知道先回家?”
“……”江沉嗤笑了一声,“回哪?我哪有家?”
对面的声音停了一下,“她是你继母,这儿自然算你家。”
“回来一趟,老爷子时候不多了。”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江沉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到主驾驶位把林奇从车里拽了出来。
“去后面。”
林奇也不问,乖乖顺从的坐到后车座。
江沉把车驶离路边,停到附近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开门下车,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做。”
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扬,扣住林奇的后脑勺往下摁。
逆来顺受的林奇终于有了点反应,脸上浮起红晕,表情抗拒,小臂支撑着江沉的腿。
“江总……我们还是回家……”
“叫我什么?”
江沉眉心一蹙,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湛蓝色的瞳孔暗沉:“我说没说过,做的时候你就是盛景明。”
林奇抿了抿唇角,睫毛轻颤,“老公……”
江沉闭上眼睛,依旧蹙眉:“语气不对。”
“老公……”
“不对。”
“……老公……老公……”
车内很快就升腾起迷离的雾气,带着低喘和律动。
……
“什么?!江沉和朱琳有一腿?!”
禾锦程听着八卦回家,很是震惊,进屋都忘了换拖鞋。
盛景明蹲下身帮他穿上鞋子,又用湿巾把他的手擦的干干爽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该睡觉了。”
禾锦程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没想到朱琳那么严肃的一个事业狂,竟然都没能逃脱江沉的套路。
“你说他……”
禾锦程刚欲说话,转过身撞到了盛景明的怀里,腰间的手臂一紧。
“不谈他,谈谈你。”
手指贴到禾锦程的唇上,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时间很晚了,我们抓紧。”
禾锦程眉尾一挑,来劲了,一把打掉他的手:“这回换我来!”
“……”盛景明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打横抱到床上,身体用力往下压,正好把禾锦程圈在怀里。
“好啊……”
他用舌头舔了舔禾锦程的耳垂,感受到身底的人儿一激灵,邪笑着乐:“昨天屁股不是翘的老高?”
禾锦程脸腾的一下红透,翻身坐起来,骑到盛景明腰上。
梗着脖子说:“那是因为我喝醉了!”
“……那你来。”
盛景明双手一摊,在床上摆烂。
禾锦程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精致流畅的腹肌线条愈来愈清晰,手指划过肌肤,盛景明没忍住动了动。
“你笑什么!”禾锦程别扭的蹭了蹭。
盛景明笑:“……痒痒。”
鼓鼓捣捣了好一会儿,禾锦程干脆坐在那不知所措。
盛景明憋的难受,深呼吸一口气,翻身重新掌握主动权,手在他的腰间游移。
“禾嬷嬷……小盛子为您竭诚服务。”
-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社畜的上班日,禾锦程在出租屋门口扶着腰骂骂咧咧:
“你能不能节制点!我j8要报废了!”
盛景明用刚煮熟的鸡蛋捂了捂手,往他腰上揉了揉,说的一本正经:
“你有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然后得到了禾锦程扔来的一拖鞋。
两人到缪斯的时候,正好最后一分钟打卡。
“盛哥!你怎么才来!董事长到了!”
“他怎么来了?”
盛景明神情严肃,接过苏铭递来的文件扫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文件上写着:“缪斯合并决定通知”。
缪斯……要被合并了?
“不知道,江总和董事长在会议室和组长们开会,就剩你了!”
“诶!”禾锦程拽住盛景明的衣袖:“有事随时叫我。”
盛景明点点头进入会议室。
“进。”
会议室里气压很低,所有的组长都面露难色,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盛景明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又剩下了江沉手边的位置,咬了下后槽牙坐下。
“没人通知你今天开早会吗?”
主位上的座椅转过来,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桌子上摆着董事长的牌子,面色威严,声音气如洪钟,质问盛景明。
盛景明起身低头,“抱歉。”
刚才进来的时候瞥过蒂娜姐的眼神,他就明白了。
这是彻底和他结上梁子了,开早会的事儿是她故意不让人通知他的。
恐怕苏铭也是比他来的稍微早一点才知道,他们整个组都被针对了。
“先坐下,现在开会说一下缪斯合并到海资企业的问题。”
江泰敲了敲桌子上提前分发下去的文件,“大家都看到了,海资企业决定收购缪斯,我同意了,诸位有什么疑问或者意见,可以讨论讨论。”
“江董!我们会被开除吗?”
一个小女生战战兢兢的举手问,这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我和海资集团的CEO讨论过了,保留所有原始员工,待遇照旧,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为什么您要同意合并?”有人继续问。
“近几年,缪斯的发展大家都看在眼里,国际秀款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业绩也停滞不前,资金周转维持都困难,更何况盈利呢?”
江泰转了下手表,“合并对于缪斯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可是以您的财力,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被他旁边的同事硬生生拽了回去。
如果说江沉决定合并,那说明缪斯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可做决定的是江泰,不仅是江沉的顶头上司,还是江沉的亲爹。
这很难不让人脑补出一出父子决裂的大戏。
江泰的目光如刀子般锐利的看向刚刚发表意见的人,他这人最好面子,绝不允许别人在他背后说三道四。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江沉,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你过来是来解散我公司的?”
江沉直直的看向江泰,眼神挑衅:“爸,我还没同意呢。”
江泰的脸瞬间黑了一度,“用不着你同意!缪斯这边你别管了,公司合并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国外结婚!”
江沉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整理着衬衫,浓密的眼睫下垂看向袖扣。
“爸,您还真是老糊涂了,都过去两年了,您以为……缪斯的股权还在您手里吗?”
他招呼了一下下属,接过一个蓝色文件夹甩给江泰,扬了扬下巴:“看看。”
江泰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半大的黄毛小子,还能有什么本事翻腾?
等看到股权分配一栏后,他脸上红的绿的颜色甚是精彩,当即怒喝道:“你都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稍微做了点小手段。”江沉笑的很舒畅。
“所以缪斯,不会合并。”
江沉冲下面吃瓜的一众组长保证:“项目已经找好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顿动员餐,放心,你们江总有钱,还养得起你们。”
特别是后半句,简直是盯着盛景明的脸说的,眼里的占有欲赤裸裸的,几乎已经按耐不住。
“盛组长,赏个光,晚上和大家一起吃顿饭。”
会议室里的氛围一阵欢腾,没被合并成功,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江泰气的浑身哆嗦,抬手狠狠指了指江沉,没再说话,扭身气冲冲地走了。
很快,就又剩下了盛景明和江沉。
“盛组长?还有什么问题?”
江沉凑近俯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近乎蛊惑:“难不成被我感动到了?”
某种意义上,盛景明确实应该感动,毕竟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
江沉不合并缪斯,还照常给他开工资,已经是谢天谢地。
说对江沉感激涕零都不为过。
可……
盛景明抬起头,神色僵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口。
在缪斯工作的时间不会短,一直这样刻意躲着他也不是事儿。
“江总,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您会……看上我?”
如果真喜欢他,三年前都没有说的事,为什么偏偏这次回来就说了?
他知道江沉私下玩的花,公司的八卦他也听过一些。但他至今没想通,究竟是什么契机。
江沉嘴角的笑意慢慢散去,蓝色瞳孔中溢满认真,左手捏住盛景明的下巴,扭过他的头,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