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欺主(重生)》/百醉疏狂
第二十九章
沈麟拽住萧云锦,道:“不急,还有一件事。”他在纸上写了个“秘密”。
萧云锦心头一跳,直直的盯着沈麟:“什么意思?”
“世子爷不觉得,王府里,有太多秘密吗?”
萧云锦嘴硬道:“不觉得,是你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吧?哪儿有什么秘密?”
沈麟笑笑,道:“就当我是没见识的乡下人,想窥探锦哥儿的隐私吧。”
萧云锦差点儿跳起来:“你别胡说啊,我能有什么隐私?”
沈麟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他不想逼她过紧,垂眸道:“我很好奇王妃当年是怎么过世的。”
萧云锦想了想,道:“小产。”
女人有孕生产,的确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沈麟问他:“朱美人哪儿来的胆子,敢害王妃?”
萧云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那会儿我三岁,朱美人肚里揣着云岫,大概是……”
她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沈麟问她:“大概是什么?”
萧云锦目中露出惊悚的神情。
沈麟替她答:“如果只是想争世子之位,王爷已经有锦哥儿你了,她便是立时三刻生出个男胎来,也越不过嫡长去。”
是啊,那她的仗势是什么?
就算她有心谋算无心,能让母妃死于无形,她还能连自己一块毒杀了不成?
便是自己和母妃都出了意外,她凭什么笃定父王能扶她为正,做晋王妃?
除非她知道自己是女孩儿,不是真正的晋王嫡长。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给她的行为冠上严密的逻辑。
只要她能生出男孩儿来,那便是晋王府的长子。
沈麟又在“二”字上面画了个圈,问萧云锦:“自王妃过世,王爷思妻情重,多年未娶,不是我以小心揣测君子之心,我就是觉得奇怪。”
便是寻常人家,守一妻妻孝就足以稀罕,何况是晋王?
他是一地藩王,会没人给他说亲?何至于他多年来一直未娶?
萧云锦有些气怒的问:“你什么意思?是说他和我母妃并非真正的夫妻恩爱?”
沈麟小心翼翼的道:“所以锦哥儿应该好好打听打听当年的旧事。”
“你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好吧。
沈麟道:“锦哥儿的舅家是京城的镇国候府,这些年和锦哥儿可有往来?”
不说别的,晋王妃被朱美人谋害,卫家会屁都不放一个?
如果卫家曾经替晋王妃出过气,那朱美人之死就再正常不过了,可堂堂卫家,就只这么一个外甥,会对她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他一句话直戳萧云锦软肋,她再一次语塞。她色厉内荏的解释:“自然是有来往的,只是我一个孩子家,谁会单独和我禀报。”
沈麟只呵笑两声,没再揪着这事不提。
萧云锦却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别说,这秘密还真的挺多,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而这一切,除了和过世的母妃有关,剩下的,好像都在尚且安然无恙的萧云岫身上。
萧云锦一把抢过沈麟手里的笔,道:“还有什么?”
沈麟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墨汁,无奈的道:“别的就没了。”
萧云锦气恨的道:“明日你陪我去二弟的荧阔院。”
“是。”
萧云锦气不愤,却仍旧扔了一方帕子给沈麟。
……………………………………
第二天散了学,萧云锦只带了沈麟一人,去了荧阔院。
离着荧阔院还老远,就有个小厮鬼头鬼脑的在那放哨。
一见萧云锦,先是惊愣的睁大眼睛,随即跑过来,点头哈腰,一脸奉承讨好的道:“世子爷,贵脚不踏贱地,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萧云锦:“……”
他怎么就不能来?
他背手打量这小厮,朝他招手:“你过来。”
小厮满脸的笑:“世子爷您吩咐。”
萧云锦看了看自己的手,吩咐沈麟:“给我打他十个耳光。”
小厮脸色一变,随即高亢的惨叫着:“世子爷饶命啊,小的罪该万死,不该得罪世子爷。”
萧云锦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道:“吵死了,你再嚷一个试试?”
小厮哪里肯听?跪下去不停的磕头:“世子爷,小的知道错了,您饶了小的吧。”
萧云锦索性绕过这小厮,径直往院里走。
荧阔院虽有点儿偏僻,却足足有四进,不比萧云锦的院子小。院里花木扶疏,亭台楼阁,样样俱全。
就是服侍的人有点儿少,半天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萧云锦仿佛踏入了深山幽林,轻咳一声都能听见回音,莫名的有些瘆得慌。
渐渐往里,终于看见了人。
却不只一个,而是一团。
足足有五六个小厮,正团团压住一个人,又是挥拳又是脚踢。
那人虽以臂挡着要害,但偶尔还会攥住某个小厮的脚踝,将他用力摔出去。
萧云锦瞠目结舌,他还真没看过这架势。
这是干吗啊?打群架啊?万一把底下那人打死了怎么办?
他喝一声道:“干吗呢你们?”
众人听见,不由得四散退开,被压在底下的那人才慢腾腾的爬起来。
瞧着也就七八岁,肤不像萧云锦那样白,但五官清秀,和他有四五分像。
却不像萧云锦那样讨喜可爱,眼神有点儿冷。
杜仲从院外跑来,朝着萧云锦点头哈腰,陪笑道:“世子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吩咐一声?看这院里乱得。”
又喝令那些小厮:“还愣着干吗?快给世子爷见礼?”又上前扶起那少年,替他整理衣裳,拍打灰尘,陪笑道:“二公子,是小的疏忽,让您受委屈了。”
萧云锦惊讶的道:“他,他就是二弟?”
萧云岫眼里闪过意味复杂的光,朝着萧云锦一揖:“云岫见过大哥。”
萧云锦问出一句废话:“你认得我?”
萧云岫抽了抽嘴角。你都说了我是二弟,那你除了是世子爷,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萧云锦又问:“呃……你们刚才在干吗?”
杜仲要说话,萧云岫冷冷的道:“没什么,闹着玩儿罢了。”
萧云锦瞪着那几个小厮,道:“岂有此理,主仆尊卑有别,便是闹着玩,哪有你们向云岫动手的道理?这样的奴才,就该都打一顿撵出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