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十方真君却是不慌不忙,他闭眼捻诀,佩剑忘生立于眼前,身后却是剑气翻飞,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下一瞬他的佩剑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此时地上显出一个太极八卦阵,剑气翻涌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圈,而火球靠近光圈就瞬间被融化了。
苏望庭满面喜色,他居然能得见师尊的镇山河。
十方真君嘴角一抹轻笑,他一挽流星收住剑势。
洞内的怪物忍受不住疼痛已经被逼现身了,它咆哮着降下神力,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大洞,几人分散开来,呈圆圈将它包围住,竟是一头火红的野猪,它块头巨大,长长的獠牙上还挂着一些衣物的碎片,大概是得了些机缘,竟然是有了些道行。只可惜它灵志未开,如今吃人,断然是留不得了。
何霜澄心中暗暗可惜,若是他一人就好了,就这大野猪的内丹扒出来给高星沉,他得高兴坏了,只可惜了,有缙云仙都这些人在,他如何能拿走这内丹?
那野猪气得狂吠起来,一时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众人纷纷提剑格挡。
其他三人与野猪缠斗起来,叶成归瞅准机会,千归剑赫然立起,直刺野猪眼睛,那野猪疼得躁动起来,千归剑所向披靡,直直削下野猪半边脑袋。
接着温修的止息剑昂扬进攻砍掉了野猪前蹄,苏望庭也是如法炮制,将野猪削成了一根□□。
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还未看清,那野猪轰然倒地,十方真君的忘生还在剑鞘内,这一战,忘生甚至都没出鞘。
十方真君再次进了洞内,等他出来后,对着温修摇摇头,又和温修比划了一下,接着提了剑潇洒离去了。
温修一行人见惯不惊,恭敬道:“恭送真君。”
密林中一片寂静,何霜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十方真君比划了什么。
温修道:“回师门,若是元君与众长老问起来,便说是我们自己斩杀了这猪精。”
“好的大师兄。”
苏望庭上前好奇地摸摸那大野猪,比划了下,回头对叶成归道:“这猪真大啊!牙齿比我胳膊都长。”
何霜澄无奈地给从山洞中救出来的人治疗,这人真是命大遇到温修,也是命歹,遇到苏望庭,都快死了,还讨论猪多大。
苏望庭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了一个,赶忙探头探脑去看,“诗凤师兄辛苦了。”他将野猪精的内丹剖出来,捧着给了温修。
何霜澄看了眼温修手中闪着光亮的内丹,温修立刻双手奉上,“给我?”
苏望庭道:“哎呀诗凤师兄拿着吧,你以往总说自己不练外功,用不到,从不拿战利品,今日你怎么也得拿了。”
何霜澄忙接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却是一脸为难,“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才对嘛!”苏望庭笑得眼睛弯弯,回头看了眼叶成归,叶成归也是抬头对他笑笑。
何霜澄喂那人服下丹药,“咱们回去吧,这人现下无大碍,但是经脉却被震碎了,怕是废了。”
温修听了这话,心中一颤,这才仔细去看那人。这人长得一派正气,脸型四四方方的,身上穿的不是什么宗门的服饰,只是粗衣布衫,所用的法器也是极粗糙的,大概是个散修。常人修行无师门庇佑,一路披荆斩棘,能与这些精怪对抗,属实不易,如今却经脉具断沦为废人,醒来又该如何面对?温修这么想着,又想到温仪,感伤自身,不由得叹了口气。
何霜澄抬眼看了看,想起三里地处有户农家,便对温修道:“就将此人托付给村民吧,我留足银两与药,不然一路颠簸怕是半路就死了。”他想了想,将野猪的内丹又放到这人的手里,他叹道:“他属实不易,这内丹我也不要了吧。哪怕是为他修复内伤,也算是不白来这一趟。”说完又留下几枚丹药,与温修几人将他送往了农户家。
何霜澄上山前,又去给温仪买了些成衣,温修忍不住道:“多谢你对琳琅如此上心。”
何霜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温修在那欲言又止。
温修被看得不自在了,别过脸轻声道:“最早开春,最迟立夏,琳琅就去南宫派了。”
何霜澄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原本以为,温修也会像偏殿长老那样劝他娶了温仪,与她结成道侣,缙云仙都给他一半天财地宝做陪嫁,结果温修说的是温仪要离开缙云仙都了。
温修看着何霜澄的表情,见他似乎并不在意,又轻叹道:“清绝君怜惜琳琅,必不叫她受了委屈,我虽为兄长,也不好阻拦。”
何霜澄心想,这时候不好阻拦了,你不是一直在阻拦我吗?桃花岭不许自己与温仪亲近,去蓬莱仙境不肯带着自己,他气的把衣带拧成一股绳,又松开。
温修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是琳琅兄长,我得为她考虑,不是她如今需要人照顾,我便随意塞给人家了。诗凤,你觉得呢?”温修直直看向何霜澄,期待他做何回答。
何霜澄咬了咬后槽牙,心中有些郁闷,他想说自己不是什么随便的乱七八糟的人,若真娶了温仪,必定待她好,可是他此时负气,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又怨温修不肯信自己,张嘴变成了,“挺好的,叫她去呗。”说罢,骑着马就走了。
温修叹息着摇摇头,“少年心气,不堪重托。”他本意觉得李诗凤娶了温仪也挺好,然而如今温仪失明,他怕李诗凤往后会因此厌弃了她。便想着出言试探一番,没想到他连挽留都不肯,少年人为了面子不肯表露心迹,即便他待温仪再好,不开了那个口,温仪就是无名无份。
温修也憋了一肚子气,回了缙云仙都,就去找了蘅芷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