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陆晞不清楚。她只知道荣家亲自送慕容清回来,甚至还道歉说自己家孩子淘气。但是当慕容意从慕容清口中听到事情的完整版时,一下子就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问题了。
荣家。
这个选择忽然蹦到慕容意的脑海里。
他们也有意么?
他死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男人的交情是很好叙的,尤其当这交情和实际利益有关。几瓶酒下去说一说过往,到动情处,陪着荣盛来的荣愈甚至撒下两滴泪来。他自己早结了婚,有二儿一女。他曾经也劝过慕容利很多次,奈何慕容利一心扑在事业上,什么也不顾。
要是有个孩子也不至于一点念想都没有啊!他如此感叹着,慕容意也就喝了两口,也垂泪说是啊是啊。他们深情缅怀着慕容利,说他多么聪敏,说他多么正义,还拍着赵阳来说当时的情景,赵阳就详尽叙述,也红了眼眶。
交情叙起来了,两人熟悉了。慕容意借着怀念哥哥的口说出了自己的境况。他不肯贬低自己,便只说时运不济,荣愈听得皱眉,他掏出一支烟,摸一摸口袋没找着火,赵阳便赶忙说我去楼下买。荣愈还在说家里那位管得严,不让抽,火机都拿走了。慕容意听到这里,不知道荣愈什么意思。接下来该说什么,只说嫂子也是关心您。
气氛冷下来了。
慕容意有些局促。
荣愈碾着烟,看着这位优雅的艺术家,不知道该羡慕还是该怜悯。他看了一眼从刚刚开始就不做声的荣盛,微微笑了笑,说家里孩子淘气,实在对不住,令侄女没事吧?
慕容意就说没事。又问一句令侄没事吧?荣盛总不说话,于是慕容意也忘了荣密是荣盛的侄子。但要勉强说荣密是荣愈的侄子,也不算什么错。于是荣愈就说没事,小子皮,成天那性子惯坏了,也该好好收拾一顿。
若是陆阮在这里,或许就要唠两句,然后说一通自家孩子的不是,夸一夸对方的孩子,要带孩子上门致歉。这样一来二往,两家的交情就起来。顺理成章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可是慕容意不懂,他也不需要懂,在国外的时候他没进行过这种利益方面的交谈,也不知该如何推动。今天是个好开始,但是他不该那么着急,也不该那么拿姿态。求人的时候是不该太要脸的,就算要脸也是为了不要脸做准备,好让人更心情愉悦。或者慕容意也可以要脸,但是那是在他能够支持慕容家,或者能够干脆放弃慕容家保全自身的情况下。
他不会推拿机锋,因利势导,就只能捧着对方,可是他捧也不会捧,腰也弯不下来。局面就尴尬在那里,他只好顺着荣愈的话,谈家庭,谈孩子。荣愈点点头,好像也很感兴趣,但是慕容意隐约地意识到,事情好像变糟了。
这时候,出去很久的赵阳空着手回来了。
一进来他便笑着说自罚三杯,最近这块儿不知道怎么,火机查得严,买不到。他说愈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于是咣咣下去一杯酒,荣愈就笑起来,说客气什么,又说今天这烟是抽不成了。还想着偷一口呢。
赵阳几句话下去,气氛又起来了。
慕容意稀里糊涂回到家,和陆阮一说,陆阮也说不出什么来。他的性子自己早知道的不是吗?她便安慰受挫的老公,说只要荣家有意,怎么也算不上错。正好清清这几天也知道错了,要去荣家道歉呢。
慕容意便迟疑,清清真的知道错了么?
慕容清哪里知道错了,她虽然被母亲问的哑口无言,知道自己不该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上前出头,但是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那个荣密绝对欺负人了!
陆阮早把事情打听清楚,那天事情的开端,其实是那个女孩儿不小心把荣密养的狗引进湖里去了。她说以为哪家的狗,玩一会儿没事儿,但是手一抖,那球落到水里,狗就扑下去,湿了一身水。然后负责狗的女佣来了,知道这件事赶紧把狗抱去洗净吹干。女佣不敢隐瞒荣密,所以当荣密漫不经心问狗跑去哪儿了的时候,她便把女孩儿说了出来。
荣密最讨厌有人动他的东西。
他给了女孩儿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跳进水里,要么他把这件事告诉她家里。
女孩儿选择自己跳下去。
至于慕容清是怎么逛到那里,又怎么正好遇到这件事,陆阮没有把猜测给慕容清说。
荣家,或许是契机。
清清不认错,不肯去,可是她们上门,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只要大差不差,事情就能走下去。
于是陆阮握着慕容意的手,说这件事确实清清的错,应该去给荣家道个歉的。
慕容意看着陆阮,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
“你说的对,应该去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