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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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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病?”楚远违看着眼前渐渐冷静下来的人,无法把“犯病”两字联想到那人身上。

裴安和从地上坐起,将散落一地的绘制图捡起,嘴上说着:“是啊,母亲觉得我有妄想症,觉得我总是在想有人要害我之类的。”

他笑了一下,刘海有点遮眼,他又说:“母亲基本不管我,除了学习,她认为我一无是处。”

裴安和将绘制图收拾好重新放入书柜中,回头就看见楚远违正和往常一样拿着清扫工具开始打扫他的房间。

裴安和呆站在旁边,一脸“你倒是给点反应啊”的表情看着楚远违,半晌说了句:“你没有听过他们的话吗?”

楚远违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忙手上的活,问:“什么话?”

裴安和有点急了,走到他旁边说:“就是你身边的奴仆们啊,没听过他们怎么说我的吗?”

这下楚远违的手停下来了,扭头看向裴安和问:“怎么说的?说你有传染病?是短袖?还是你有妄想症?”

这估计是楚远违来裴家说过的字最多的一句话了,语气中貌似还有一丝隐隐的怒气和心疼。

裴安和的眼神正好与他的眼神相撞,他慌忙低下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了一句“嗯”

楚远违见他低下了头,叹气说到:“这些是真的吗?”

裴安和一愣,立刻抬头解释到:“当然是假的,番田的病是因为当时他偷拿了我的药材炖汤,结果食物与药材相克才出问题的,至于断袖…你今天看到了,妄想症就更…”

说着说着,他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因为这样的说辞在上次和上上次都说过了,却没有人相信他,甚至在他人看来都是为自己脱罪的借口,即便这些都是事实。

裴安和又将头低下,左手有意无意地捏着右食指的关节,微微泛红,没敢再抬头看楚远违。

“那不就得了。”

“啊?”

裴安和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了半晌,又听见一句:“是假的就真不了,何必如此犹豫,大不了就让它去了,人又不是为了这些流言蜚语而活着,你是什么样的自己还不清楚吗?”

裴安和站在那,整个人微微颤抖,眼圈也微微泛红。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听得这话,不再是责怪辱骂,而像是一股暖流正缓慢而汹涌的充斥着全身,就好似汪洋上的一只小木船独自漂泊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座可以安身的小岛。

他站在那许久没有说话,到后来才带着稍重的鼻音回了一句“嗯”

一瞬间,他的脸被楚远违捧起,楚远违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帮裴安和擦去眼角泛出的水迹,表情依旧很冷淡,但语气温和了不少,他说:“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裴安和眉毛一弯,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说:“不应该是夸帅吗?还有谁叫你这么哄别人的?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

楚远违将手帕收起,重新拿起工具开始打扫,回了句:“妈妈教的,她以前就这么哄我,而且你长的确实挺好看,比我们村里的女孩子还好看。”

的确,裴安和因病长的确实瘦小,皮肤冷白,但眼睛很大,确实很清秀。

这话说的裴安和心里痒痒的,不知是觉得别扭还是什么,他感到有点热,可能是夏天快到了吧,毕竟马上快六月了。

打扫完临走之前,楚远违转头问:“你下一次家教是什么时候?”

裴安和坐在桌前,手上的笔时不时的转动着划出虚影,他没有回头,说:“下个星期吧。”

“还是那人吗?”楚远违问。

“嗯,母亲估计不会再换人了,一年内换四个人,估计不太可能”裴安和说着叹了口气。

楚远违站在房门口,半晌问了句:“我能一起吗?”

“嗯?”裴安和转过身看向他,手上的笔掉到了桌子上,见楚远违一脸无语的表情,这估计是楚远违为数不多可以显露出来的表情,他努力忍笑,说:“你再问一遍呗。”

楚远违朝他翻了个白眼,关门走人了。这一举动让裴安和当场笑喷,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楚远违有这样的一面,他开心了一上午,感觉无比的自在,似乎房内也变得不再压抑无聊。

在裴家当奴仆其实还行,除了作息时间不规律之外,其实干的活要比后院轻松不少,无非就是清点清点货物,打扫卫生,侍奉主家,有点文化的就去帮忙记账,只不过有些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点小插曲。

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裴安和有些许疲惫,他选择爬回床上休息,对于餐厅,卧室两点一线,他早已习惯,但最近却感觉越发无聊。可能是本该在外学习社交的年龄,却只能通过一扇小窗看外面的世界,感觉分外眼红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睡上他一觉再说。

但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裴家的人都出差了,这让奴仆们也浅浅放了个小长假,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只剩下几个看守着裴家宅子。

裴安和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周围,顿了片刻,才发觉家里似乎没有人,他打开屋子,外面果然黑乎乎的,没有光亮。

挂在墙上的水晶灯也是冰凉一片,很明显没有开过。

其实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在裴安和十二岁那年,他们一家子人都出差了只留下了裴安和一个人在家里,虽然吃穿并不会变得太差,但未免会觉得更加孤独。

毕竟林清容嘱咐过奴仆们“裴安和身子比较弱,非必要,不可惊扰他休息。”再加上他的那些传言,就更没有人喜欢靠近他了,所以那次除了送饭送药的人来,其余基本上看不到别的活物。那个星期全靠裴安和用睡觉和书籍度过。

门外看守看的严,他也没处可去,只能整日整日的呆在房内。

他认为这次也不例外。

裴安和站在走廊中间,摸索着墙头灯的开关时,楼下摇曳的两三点烛光吸引了他。

那光越来越近,爬上了二楼,他站在那不敢动了,脑子立刻开始分析“人全走了…是小偷还是…有鬼?!”

越想越害怕,他立刻抄起放在走廊展柜上的花瓶。

那人影靠近,裴安和拿着花瓶狠狠往下砸去,但下一秒手就被稳稳抓住,花瓶落在了地毯上没有碎。

裴安和慌忙抽了两下手,愣是没挣脱开,他慌神了,闭上眼准备等待死亡“完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入耳,裴安和这才睁开眼,见楚远违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抓着自己的手。

蜡烛在托盘旁稳稳地立着。

昏黄的烛光将两人的身影照在墙上,有点模糊,正轻轻摇晃着露出一丝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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