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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秦王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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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做事一人当,许泽抱定主意,以死谢罪。

孟弋一盆冷水泼下去,打消了他的念头:“死多容易,一刀就了结。可是你死了,你的同僚怎么办,尤其奉你的命捉了大王的衙役,你替他们想过吗?”

许泽如梦方醒:“多谢夫人提点。”深施一礼,重整精神,全身心投入查案。

嬴政听说后,不屑地嗤笑:“他若真寻了短见,我绝不会放过他。”

张弓搭箭的蒙恬听了这话,收了弓箭,扭过头问嬴政:“大王想如何处置这鲁莽县尉?”

嬴政故作神秘捋了一把不存在的胡须:“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自然知晓。”

许泽抖擞精神,一心扑在案子上,领着仵作、衙役忙活了几天,弄明白了,人不是大王杀的。

他迫不及待面见大王。

孟弋刚送来一筐新到的楚地柑橘,嬴政和蒙氏兄弟吃的满嘴汁水,听完许泽的“重大发现”,嬴政上齿磕到了下唇。

蒙毅比嬴政和蒙恬小上两岁,最是没心没肺,指着许泽哈哈大笑:“你这人真是笨到无可救药,大王当然没杀人,还用你说?哦,命你查明真凶,你忙活这些天,就得出一句废话?听说你从前是县令,怕不是昏官吧?”

许泽捶捶脑门:“大王恕罪,臣心急说错了话。臣会同仵作勘验了尸首,从尸首上找到证据,证明人不是大王杀的。”

嬴政抟丝帕揩掉唇上的柑橘汁,瞳子瞪得极大:“快说!”

许泽不敢迟延,语速极快又不失逻辑地述说起自己的发现。

先说死者。“死者身长八尺有余,大王年少,臣斗胆估量身长六尺余。”

嬴政晨间和蒙恬蒙毅比身高比输了,这会子又被戳痛处,他十分不满,看在破案的份上,忍了,继续往下听。

“死者的致命伤在胸口,胫骨以下一揸处,若是大王杀的人,伤口会有那么高吗?”

持刀杀人,为使力量发挥到最大,挥刀一般通常比持刀者的身高略低些。以嬴政的身高,只有蹦起来捅刀子方可够得着死者兄,这有悖常理。

再就是那把凶器。“刀把刻的有款铭,是蓝田本地的冶工打制的。臣问过冶工,冶工肆中有登记簿,查验得知,这把刀是为王家打制的。凭此两点关键证据,足够证明大王是无辜的,是被王家陷害的。”

嬴政蹙眉:“你是说,不是乱中失手杀人,是有预谋的?”

“不错。”

许泽讲起了他还有孟弋,和王家尤其是王然的恩怨。

听到王然设套坑害孟弋,嬴政已经很生气了,此贼竟胆大包天到伪造符验,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贼现在何处?”

“孔迁案后,他被下了大狱,没几日便染疾暴毙。”

“死了?哼,太便宜他了!”

这样的恶人,只配五马分尸。

嬴政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许泽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凶手十有八九是王家家仆,身长不低于八尺,有了这一线索,抓住凶手不难。”

“但这只是你的推测,一没有过硬的证据,二没有肯出面指认凶手的证人,若王氏反咬你一口,又将如何是好?”

许泽崇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目露激赏。

“重刑之下,没有不肯招认的嫌犯。”

“好!”嬴政击掌,“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务必抓到凶手。记住,必须要让凶手认罪。”

“喏!”

第一日上午,参与闹事的几名家仆连同管家被尽数抓到了县衙,奇怪的是,独独没有身长八尺的大高个。

难道错了?许泽无端心慌,三日后交不了差就完了!

不管了,横竖都是死路一条,索性豁出去撞一条活路来。

许泽冷脸道:“我知道,你们也知道,真正的凶手就是你们中的某个人,趁早招认,免受皮肉之苦。”

“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许县尉,你演滑稽戏呢?”众仆人不认账。

犯人都是这样,一开始嘴都硬得很,许泽对待无赖经验颇多,先拿管家开刀,杀鸡儆猴。

用蘸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他,直至皮开肉绽。管家骂骂咧咧,最后骂不动了,昏死过去。

“拖下去,吊起来,不许喝水不许吃饭,扛不住死了,就扔到山里喂虎狼!”

管家像条死狗般被拖走,其余仆人被震慑住了。许泽一记眼刀劈来,个个胆战心惊。

“你们也跑不了,不要心存侥幸,就算我不杀你们,那死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同食同宿,居然下得去手?你们半夜有没有往窗外望望,有没有一只冤死鬼在扒窗户——”

“啊啊啊!别说了!”有人失心疯般捂住头凄厉嘶叫,“别找我!人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的?”

“是大耳!”

后晌,衙役在乡中摁住了一个身长八尺二寸的长着两只大耳朵的大个。

事已至此,大耳供认不讳,人是管家命他杀的,事后把他打发到乡下避避风头,待风波过去再回来,想不到许泽几天时间就破了案。

***

看完卷宗,嬴政缄默不言,地方豪族为非作歹,不以雷霆之势除之,地方不会太平。

杀人嫁祸,是王喜精心策划的。孔迁案后,王然因伪造倒卖符验被下狱,在狱中染疾,没几日就暴毙了。王喜遭受重击,无心料理买卖,王家的生意大不如前。恰逢近日孟弋的廉价蜡烛走俏市场,贫苦人家蜂拥去买,王家的蜡烛堆在库房蒙尘。

王喜气量狭小,眼红弋氏,想放火烧了弋氏的店肆。联想到,儿子的县尉本来当得好好的,前途无量,自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了以后,儿子就霉运连连。现在,儿子死了,自家的生意也不行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于是,一个造假诬陷的计划便诞生了。

假蜡烛做完,他觉得还不够,他要让弋氏彻底滚出蓝田。

于是,又催生了一个肮脏的阴谋。

杀人,嫁祸。

管家选了一个孤儿家仆来当冤死鬼,他没有父母亲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又叫来大耳,以他年迈体弱的父母相要挟,逼大耳杀人。

大耳不想干也得干。双方斗殴,场面乱成一锅粥,趁没人注意,大耳揽住孤儿,假装说悄悄话,暗暗握紧刀,猛地捅向他胸口……

***

在嬴政的亲自过问下,王喜和管家被问斩。

行刑这日,市中围得水泄不通,倾城都来看杀头。

午时已到,伴随着鼓点,两颗人头落地。

人群中有唏嘘声,有叫好声。突然,有人大叫:“快去看,王家人今天就走了!”

县衙前的大街上,在衙役的看管下,排成一字长蛇阵的一群人艰难地朝前挪步,一步一回头,妇孺哭泣不止。

王氏阖族被流徙蜀中,今日是他们上路的日子。

孟弋不忍看,放下车帘,倚着车壁叹气。最不愿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乐见王喜死,以命抵命,天经地义,可绝不愿看见连累如此多的无辜。

仅仅杀了两名主犯,嬴政不解恨。王喜死了,王氏尚有那么多成年男丁,日后还会出多少王喜、王然?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他要把王氏一族连根拔起,迁出蓝田。

孟弋苦劝,嬴政不固执地紧。

“王氏在蓝田经营数代,盘根错节,不砍断根脉,他们会继续作威作福。我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官府的权威。连坐是商君亲手制订的,为的就是震慑人心,使人人畏法而守法,我若开释了王氏妇孺,何谈震慑人心?我意已决,老师莫要再劝了。”

孟弋没再说话了,她的学生,越来越像秦王了。

***

回咸阳前,孟弋成功地把漆油制作的简易肥皂推向了市场,价格低廉,使大部分人家都用得起。既变废为宝,又做了好事,此行圆满,该回咸阳了。

启程前,嬴政召来许泽。“你往后别做县尉了。”

许泽悬了多日的心还是死了。他失落,但不恨。冒犯大王是死罪,仅仅免去官职,捡回一条命,足见大王宽宏大量。

“臣遵命,谢大王。”

嬴政挥手赶他:“别杵这儿了,快回去收拾行李,老师查了日书了,明日是吉日,宜赶路,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咸阳。”

“回咸阳?”许泽愣住了,大王回咸阳为何让我收拾行李?

真是蠢得可以。嬴政笑眯眯眼:“怎么,许卿不愿追随寡人?”

许泽终于明白过来,兴奋地大嚷:“愿意,臣愿意为大王牵马执鞭,万死不辞!”

“那还不赶紧去拾掇!”

许泽一脚跨出门嵌,又折了回来,有事要禀。

嬴政噘嘴:“你就不能先憋着,路上再说与我解闷?”

许泽学机灵了,赶紧搬出孟弋:“和夫人有关。”

“那还兜什么圈子,快说!”

倒不是什么大事。孟弋可怜王氏妇孺,想让许泽告知负责看押的衙役,路上不要为难妇孺。

嬴政托腮叹息:“老师总滥发善心,该管的不该管的,她都要管,也不知好还是不好……”

***

嬴政一行离开蓝田的时候,韩国使者进了咸阳。

“韩国派了个学问渊博的使者来,还是位公子。”

伏案的李斯唰地支起头,问报信人:“他叫什么?”

“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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