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双河区的电话居然能打到市局来。
搞不好还是个跨区案…?
楚楠镜也可谓是社交牛逼逼到家了,见谁都能聊。即使坐在后座的钟见琛一脸冷漠,她也能自顾自的聊开花。
“嘿,钟顾问。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啊?”
“钟顾问,你单不单身?”
“钟顾问,你今年多大了啊?”
“钟顾问…”
钟见琛真想拿个胶带把她嘴给封上。
“欸,钟顾问。你以前上过警校吗?”
“…………”
“我不知道。”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楚楠镜一眼。
“???”楚楠镜一头雾水。
“到了,下车。”钟见琛推开车门。
青泰村村口有一座桥。水面上长了些浮萍,水质还算干净。
顾星棠很少来双河区,这些村落也极为少见。这里的房屋都比较矮小,残旧的瓦片颇有一番情调。
顾星棠环顾了四周,这里看起来静谧而平和,不像会发生什么重要事件。
几人又向内走了几步,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楚楠镜,你能精准定位么?”她抹了抹额上的汗。“天气热不说,一家一家太难找了。这个村那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啊啊啊啊啊!!”
不等楚楠镜答应,只听远处传来女人瘆人的尖叫声,刺入耳膜。
“我靠…那是…?”
钟见琛皱眉:“出事了。”
几人快步移至声源处,大老远就看见一男一女在发生争执。
那男人凶神恶煞,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
“贱婆娘!你敢给老子戴绿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女人痛苦地嚎哭。
男人并没有就此收手,又是一巴掌要落下来!
“喂!你在干什么!”顾星棠说着就要冲过去。
光天化日打女人,这换谁忍得了??
周围很快聚了些人,但大多数只是悻悻地看了两眼就离去。
顾楚两人迅速想要制止男人,只剩钟见琛还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拉住一个围观的老人:“请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打那个女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老人看着她,无奈地叹气。
“姑娘,我看你是外地人吧?那个男人叫冯锦,被打的那个是他妻子,叫侯梦洁。”
“唉,肯定又是他认为侯梦洁背着他出去偷人了吧…?他们父子俩总是疑神疑鬼的,苦了人家媳妇了…”
他摆摆手:“说多了,你还是别多管闲事比较好…他爸是个商人,最好不要去惹…快走吧!”
钟见琛想要拦住他再问些情况。见老人匆匆离去,只好快步移至冯锦处。
一分钟前,顾星棠两人拦住了实行殴打的冯锦。
要不是又明令规定不能随意打人,顾星棠真的很想给他来上一拳。
楚楠镜:“喂,你!立即停下你的不正当行为!”
冯锦转过头来打量下两人,当看见两人身上的警服时不由自主地嗤笑了一声。
他粗暴地甩开侯梦洁。
“呵,哪里来的娘们?想要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顾星棠沉着脸:“再乱说话就把你铐上了。”
“长得倒如花似玉的。”他粗鄙地琐笑。“不如让我…”
冯锦不安分的手说着就要朝向离得最近的楚楠镜伸去,顾星棠见状上来就是一拳!
刑警支队长的力度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一下打得他痛的皱眉:“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冯锦双手向她袭去,眼看就要碰到顾星棠的脸。钟见琛一个箭步上前,抢先一步动了手!
她快速抓其右腕向上抬,同时上右脚向后转身。进肩、拉臂、拱身一气呵成,一下将冯锦背起向上悬空,猛地将其摔倒在地!
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干练而迅速,看得在场所有人怀疑自己的眼睛。
谁能想到,一个刚拆石膏没多久的骨折病人竟然能猛到如此程度?!
钟见琛轻描淡写地别了别耳旁碎发:“顾警官你没事吧?”
顾星棠蚌埠住了:“我觉得有事的应该是那个男的才对吧?!”
倒是楚楠镜看得一脸激动:“钟顾问也太…太A了!!”
摔倒在地的冯锦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甚是难看。
围观的村民哪见过这种事,赶紧纷纷把他送到了医院。
…………
“我听人说那个男的叫冯锦,他爸是商人,被打的那个是他妻子,叫侯梦洁。”
“还有一个信息,说是冯锦和他爸都疑神疑鬼的,总是怀疑侯梦洁出轨。”
“啊…”顾星棠凝眉。“先不说别的,家暴是犯法的,马上就可以让他蹲牢子。”
“这么看来报警的应该就是侯梦洁了,应该为了家暴吧…”
楚楠镜:“这件事还是问问本人比较好?”
骂骂咧咧的冯锦走出诊断室,看见三人气得直横眉。
“贱…你们几个警察居然敢打人!信不信我…!”
“信不信什么?”钟见琛脸色冷了下来。
“打人的是我。告诉你,你就是欠打,打你是你活该。”
“对了。”她嗤笑一声。“我不是警察,你告不了。你刚才的行为构成袭警,我及时制止你是正当防卫,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他气得咬牙切齿。
“你给我等着…!”
楚楠镜给顾星棠咬耳朵:“你们市局的顾问都这么猛的吗!?”
顾星棠把头凑过去:“告诉你,其实她才大病初愈,折了两根骨头。”
楚楠镜咂舌:“还好她是自己人……”
几人回到案发现场。侯梦洁并不难找,正坐在椅子上给伤口擦药。
“您好,请问给警局打电话是您吗?”
侯梦洁抬起头,神色紧张。
“是…是我打的…”
她长得还算标致,有种小家碧玉的美。不料冯锦这畜生下手狠毒,让她半边脸都有些青肿。
“你们也看到了…我丈夫他…他常年打我…这次打的我实在忍不了…我就报警了……”
顾星棠心里疑云重重。
“他为什么打你?”
侯梦洁拧上药盒盖:“他和他爸老是怀疑我怀有二心…我习惯了…”
“习惯?”楚楠镜愤愤不平。“家暴是犯法的,你可以告他!”
“犯法…警察同志,我没有学过法。”她抬起头。
“他家暴你你就去法院告他!”
“我告了他…他会坐牢吗?”
顾星棠:“按理来说,实施家庭暴力致人轻伤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侯梦洁听得一脸不可思议。
“不用担心,我们是人民警察。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啊…谢谢你们…如果要坐牢的话…那还是算了…”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算了啊!?”楚楠镜睁大了眼。
侯梦洁站起身,畏缩地鞠了躬:“谢谢警察同志,我…我先走了。”
“欸,你别…!”
楚楠镜想要追上去,却被钟见琛一把拉住。
“算了,别去追她。”
“为什么啊??”
钟见琛松开她的手:“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难处,就不要去勉强她了。”
楚楠镜:“可是…!”
“钟顾问说的有道理。”顾星棠叉肩。“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为好。”
楚楠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
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得去找知情人打听。
钟见琛:“之前你们不在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位老人,从他告诉我的信息来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找人并不困难。村里的人都喜欢出去散步,加上老人年纪比较大,走路速度也不快。三人很快就找着了他。
“老人家。”钟见琛叫住了他。
老人看见钟见琛,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
“哎哟,小姑娘。又是你啊,还没走?”
钟见琛勾唇:“是这样,警察过来办事,想问您一些事情。”
“哦,这样啊。”他面目慈祥。“问吧。”
“我们想问问关于冯锦家的事情,他们是怀疑侯梦洁和谁有二心?”
“唉……”
“冯家的事情啊,复杂的很……”
“我们村有熊氏兄弟二人,哥哥熊友诚出外做工,弟弟熊友信在家读书。”
“他们邻居冯玉龙是商人,家道小康。他的儿子冯锦面目丑陋,举止粗俗。侯梦洁是冯锦娶的童养媳,“容颜娉婷”“资性伶俐”。冯玉龙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三姑怀有二心。”
“熊有信半夜喜欢读书。读书声隔墙传来,梦洁听了就连连称赞。”
“玉龙心中疑云不散,为防备梦洁爱上芳邻,就让她连夜迁入内室。一切动作都被友信听在耳中,为避嫌疑,他也决定迁进内室,与梦洁依然只有一墙之隔。”
“唉,事到如今他们父子俩心中疑云依然未消。可怜梦洁了,身无分文不说,还天天遭受毒打……。”
“原来是这样。当地的警方都不管的吗?”
“唉。”老人长舒一口气。“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啊。”
“梦洁她也有自己的难处……”
“谢谢您。”她与老人告别。
楚楠镜不解:“所以说,侯梦洁到底有什么难处啊?”
顾星棠一笑。
“你还是太年轻了,要是冯锦被抓了最不好过的就是侯梦洁。三年之后冯锦会不会报复她不说,冯锦进去后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就被切断了,她还怎么生活?再说家里还有个冯玉龙,肯定也不会让她好过。”
“那她也可以改嫁啊,为什么非要冯锦不可?”
“想想吧,哪个男人会要一个离过婚做过童养媳的女人?要是侯梦洁改嫁冯家一定会找上门来报复的。”
楚楠镜一时无言。
“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她安慰道。“总有解决方法的。”
顾星棠看了一眼表:“时候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
青泰村有几家小馆子。打头的的楚楠镜前思后想,最后停在了一家饭馆前。
“吃这家可以吗?”她眨眨眼。
顾星棠刚想答应,抬头一看简直不要吓死人。
“豆…豆汤饭!?”
她下意识地想起了每吃必窜的琛式豆汤饭。
恐怖如斯……
“你怎么了顾队?”楚楠镜一脸懵。“不喜欢吃豆汤饭吗?”
“啊…不是…就是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这样。”钟见琛一脸正经。“我来解释吧,顾警官不能吃豆汤饭。”
楚楠镜充满了好奇:“咦?为什么啊?”
“因为顾警官吃豆汤饭要窜…唔唔……”
顾星棠赶紧捂住她的嘴。
“哈哈…”顾星棠尴尬地笑笑。“钟顾问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啦…我可以吃的…我可以。”
这面子可不兴丢……
柜台的服务员脸上堆满了笑:“三位美女要吃点什么?”
楚楠镜:“三份豆汤饭,谢谢。”
“好嘞,稍等!”
“等下,麻烦您换一份其他的。”
“欸,钟顾问你不吃吗?”
“不是。”她正色道。“顾警官不能吃豆汤饭。”
“我可以吃…!”顾星棠无语到了极点。
“那这…”服务员犯了难。
钟见琛:“没事听我的,把她那份换了。”
顾星棠想爆句粗。
等到两份令人垂涎欲滴的豆汤饭送上时她才真的想哭。
“啊啊啊!”顾星棠伤心欲绝地看着自己的那份口蘑面。“我的豆汤饭…!”
钟见琛淡淡一笑:“顾警官不用那么感动,帮助他人是应该的。”
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