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大门前，明楽怀里抱着小乐的休息舱，小乐悬空在明楽右肩上，见到在门口等着的周衍，明楽有些担心：“怎么了？这么着急。”
“没什么要紧的事。”周衍将明楽因为跑过来滑落在脸上的头发往旁边撇开，再说：“只是老师想看一眼小乐，你先回去吧，晚点我送小乐回去。”
“好。”明楽没想到没等来蛋糕倒是先等来了他的电话，他这么说，明楽自然就先回家去等着了。
“小乐，回舱休息，关闭三代信息收集。”看着明楽离开后，周衍抱着休息舱往里走，不慌不慢地边走边下指令。
“好的，autor。”随着线性灯光缓慢地闪烁三下以及小乐机械的播报着‘信息收集模式已关闭，如需恢复请开启权限验证’。
嗯。
周衍其实说谎了，小乐的最新一代程序早就远超“类人”的概念。至少他认为小乐是已经有了思考成长的样子在。只是在这个尚不明了的环境下，将小乐的完全展示出来未必是好事。
就像他让明楽带着小乐出门，也是只开了第二代的权限，如此最多展现的不过是突出的对话能力和一部分生活便捷罢了。
周衍让小乐回了休息舱内，他是抱着小乐回的办公室。
经过两位老院士的简单试验，两人再看周衍都露出了看鬼似的目光。
因为他们是最清楚目前计算机相关发展的人，而小乐无疑是目前最具未来式的。可以这么说，只要流露出去世界都得震一震。
陈一柏上前拿着一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小乐的机身，手上却不稳，有些颤抖。
“这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看这机身不止你一个人在做吧？”
“什么都瞒不过老师，休息时候确实向研究物理器械的前辈请教过一些，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是为了做小乐的机身，沈校倒是知道些。”
“你还搭上沈校那小子啦？可以啊阿衍，你瞒得够深。”陈一柏一边观察小乐一边说，突然他皱了眉问：“我还是不明白，你哪来的时间做这些的，就算你脑子好使，这些要做出来也不容易。”
“其实小乐的核心处理器我在初中那会就做出了部分，后面只是运用数据不断完善。小组现在做的东西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听周衍说了这么多，这会陈一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连连咋舌赞叹。他没想到小乐的初代系统居然这么早就出来了，简直恐怖如斯。
相比陈一柏，孙淼显然更冷静。
“所以你要离开，是为了将它大众化？”
陈一柏听闻也将目光投向周衍。今天在场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往前踏一步就是名利双收。
不得不说周衍来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安全系统他前段时间已经攻克，就算是做为产品推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他到底不想彻底放弃研究院的工作。
“刚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您也看到了，小乐的前途无可限量，或许二位老师是否愿意重新组建一个项目组？”说着给两位老师都加了茶水，手收回时他复说：“当然项目我来定，人我来挑。”
嘿！臭小子想着谋权篡位呢!
陈一柏眼睁大了一圈，实在没想到还有这出。
对此，孙淼只斜瞥了周衍一眼：“不行，资历太轻上面不会审批。”
这要是换做旁人估计早早知难而退了，但周衍却说，“如果老师们愿意，我想将项目收入的百分之三十留在计科院。当然除此之外我的要求不会改变。”
此话一出两位老师一齐沉默了。
他们是看见了小乐的出色表现，也相信周衍确实有这个能力。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这百分之三十的收入在未来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对于每天资金消耗巨大的计算机科学院来说这真的是不小的诱惑。
孙淼盯着周衍打量，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周衍倒是坚定，让人看不出一点怯懦的情绪。
虽然最终孙淼没有点头同意，但是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出意外一周内就会有新的消息。从孙淼说出他资历太轻时，周衍就知道这局博弈他赢定了，且看孙淼院士怎么帮他说服上面，比起自己单干，这样的合作目前是更好的选择。
周衍买了蛋糕再开车去明楽那边已近黄昏。京市作为首都平常时段的交通就繁忙不已，现在正处于下班时间自然是更堵了。
堵车天气又热，怕蛋糕会不新鲜周衍特意将空调调低，目光才扫到后座的圆球。
“小乐，解锁信息收集，开启采集模式。”
兹兹~
小乐的声音恢复活跃：“autor，声纹核对成功权限正在开放，预计需要3分钟。”
明楽踱着步子在门口来回徘徊，眼睛盯着面前笔直的沥青路看了又看。
刚刚周衍打电话过来说正在过最后一个红绿灯，大概还要五分钟时间就到她家了。明楽下午一直在等他消息，这会接到电话就提前小跑到家门口等着。小区比较老，虽然是京市著名的富人区，几十年前那会也没有建特别宽敞的马路，所以现在经常还要错一错车。
也不知道周衍下午是什么事情。
正思索着，一辆车停在了自己近前，随着车窗缓慢摇下驾驶位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上车。”周衍俊朗的眉眼里带笑，显然心情很好。
“好。”看他的样子下午应该没什么大事。明楽也兴匆匆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刚坐下蛋糕盒子就递到了她手里。
周衍将车靠边停着，没有熄火。
“栗子馅的，特别定制吃不胖。”
“嗯！犒劳得很到位。”边说边打开了蛋糕，是一个4寸的小蛋糕。
“好看。”说着拿起手机拍了张照。
“你要不要吃点？”虽然这么问，明楽手里也没停。
周衍看着她拆出来的两个蛋糕碟子，有些无语。“你都拆了两个碟子，我还能说不吗。”
“嗯...不能。”明楽看着他脸上的无奈，憋不住笑出了声。
娴熟地切了蛋糕，装了一小碟递给周衍又给自己装了一大碟。用叉子切了一块就往自己嘴里送，蛋糕入口即化，栗子的香甜也在唇间瞬间蔓延开。
好吃！明楽吃得满足，止不住地点头给予蛋糕师傅肯定。
周衍注意力都在明楽身上，看她吃得欢也来了尝一口的兴致，学着她的样子挑了块蛋糕放嘴里。
栗子味道还行比果酱的夹心口感更厚重一些，还不错。
明楽吃东西向来喜欢到处看，这会余光瞥向后视镜，就看见了小乐。
“后面小乐还需要带过去吗？”
“不用，你一会带回去。”周衍将蛋糕囫囵吃完，脏碟子用袋子装好。微微扭头就见她唇边蹭上了奶油，瞬间就被她的样子逗笑。
“小花猫。”说着，自然地上手将她嘴角的奶油擦去。
明楽反应过来是唇边蹭到蛋糕了，直将脸往他面前凑，试图让他看得更清楚：“蹭到啦，现在干净了吗？可不能让外公看见了，医生最近让他控糖，他看见总想吃两口的可不行。”
明楽觉得外公这一点真有点反差萌，应该没有谁能把爱吃甜食和外公联系在一起吧。
明楽突然地靠近让周衍不禁呼吸一窒，看着她天真地眼神周衍无奈闷笑道：“干净了。”顺势又用干净的手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发。
“一会想不想出去吃饭？”
“现在？不行，外公在家里我要陪外公吃饭。”明楽犹豫一会，拒绝道。
“你不是天天都和外公吃饭吗？今晚就和我吃吧？”
谁都受不住他轻声哄人，就连明楽险些都要答应他了，转头却看见一身妥帖黑色西服的人从家里出来，走进后抬手敲了敲明楽副驾驶的玻璃。
是齐管家。
明楽忙摇下车窗。
“齐管家。”
齐管家面带商业微笑，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一眼驾驶位的人才朝明楽颔首道：“小小姐，先生正找您。”
“啊好的，和外公说我马上就回去了。”听见明楽的回答，齐管家点头应好，随后就先行进去了，只留下车子里沉默的两人。
明楽有些无奈，斜眼瞅旁边，又侧身拍拍他的手背，力道和猫挠似的。
“看来我得回去......”
“嗯。”语气淡淡地，能听出来他有些不悦。
嘴里应着好，手上却抓住了明楽安抚着拍他手背的手，变被动为主动地握在手里轻轻揉捏把玩起来。
对此，明楽先是条件反射地抽手，被周衍用了点力抓着不让她抽手，也就放弃了。
随他吧，总归他一会儿就会放开。
两人倒是默契，眼睛都只盯着窗外看，稚嫩却欲盖弥彰。
只是这次他揉了许久都还不停手，明楽只好另一只也使上了，用了点力气抽回自己惨遭蹂躏的手。
“我真的得回去了。”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安全带扣子被按开的声音传来，一套动作不能说不干脆。
周衍还能怎样呢，只好顺着她意思一起开门下了车，又绕到她那边的后座把小乐抱出来交给她，无奈地嘱咐道：“抱着东西小心点走。”
“知道的，那我进去了。”
“嗯。”
周衍看着她进去走远，蛋糕盒子随着她动作摇晃得厉害。
明明才刚说了好好走路，总得摔一次才长记性。周衍无意识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