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这点全校学生都在运动场,医务院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帮医师打扫卫生消毒,郑轻墨被两个女生扶着走出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心事重重的陈友正。
黎宿恰巧这会儿赶到,郑轻墨脸上渐渐露出一抹类似目的达到得逞的笑,她让两个女生离开,从口袋摸出一样东西握着,然后一瘸一拐地朝黎宿走过去。
陈友正站定在一个位置,眼睛始终追随着郑轻墨,看着郑轻墨直接扑到黎宿的身上,双手绕过黎宿的脖子,搂住。
冷风在吹,她们两个站在斜阳照耀处。
陈友正的目光移定在黎宿的脸上,黎宿表情很平静,她看得出来今天这场戏是郑轻墨主动向她求和的一个招数。她心里还因为那天郑轻墨朝她砸水杯的事有气,没有理会此刻的郑轻墨,也没有任何动作,任由郑轻墨把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泰然自若地看着郑轻墨的下一个动作。
郑轻墨与黎宿轻微拉开距离后,一贯高傲怠慢的样儿荡然无存,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送你的,和我这个是同款,我托我妈找了好多人才在法国买到的限定款,你一定会喜欢的。还有那个男的,以后他再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你想和我成为朋友的目的是什么?”黎宿问她。也对她释放了‘你如果回答得让我感到心意,我就原谅你’的信号。
“没有目的。”
郑轻墨浅浅地吸了口冷空气,看着黎宿的眼睛,坦然回答:“还记得我们初中参加的国区青少年舞蹈大赛么,你是在场所有参赛者里唯一一个没有对我散发恶意的,我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跟你成为朋友。”
“黎宿,我只有你这一个女性朋友,是真的朋友,不是逢场作戏。你知道我有多在乎名和利的,凡是我差一点,那些人就会拿我跟我妈对敌的女儿比较,我不想输,也不能输。那晚是我情绪太过激了,我刚被我妈骂完,回来就看到你跟我最讨厌的人站一起,我可能对你有点占有欲吧,我不想你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好朋友。”
郑轻墨说完这么一句,她身后不远处的陈友正离开了。
黎宿对郑轻墨话里的其中几个字眼有所触动,心软了下来,但没有因为感性而丧失理性:“你说的最后一点不可能成为现实。”
“没关系,只要你还把我当朋友,我可以克制。”
“好。”
“你原谅我了对吗?”
“嗯。”
“今晚我能去你家睡吗?”
“可以。”
如郑轻墨之前所说,黎宿很招人,人缘也好,她顶着那样一张脸,无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对她产生好感的人,无论性别男女。虽说她性子有些孤冷,但她从不会因自身性子使然,而特意去疏离人群,维持这种‘遗世独立’的人设。她从来都是从容自若的,能和每个想和她交往的朋友来往,与他们相处时都能游刃有余的将距离分寸拿捏得毫无痕迹。
郑轻墨察觉到,心如明镜,黎宿表面上朋友看起来不少,可事实上,谁都没那个本事,没那个魅力,值得黎宿心甘情愿去接纳,敞开心扉说一句心里话。
那都是妄想。
黎宿不会把自己的心,以及所想,完完全全交付给另一个人。或许不是不会,只是她暂时还没有遇到能值得她这么做的。
无论是在择偶还是选择朋友方面上,黎宿想要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为她的。
显然,郑轻墨并不会是那一个。
能伤害她一次,就能伤害她第二次。但黎宿甘愿为郑轻墨刚刚说的话,承受一次突破底线原则所带来的一切。
因为没有人对她说过那样的话,让她的心里实实在在的满足了一回。
黎宿对郑轻墨的友谊也是诚心诚意的,就算没有郑轻墨刚刚那一番话,黎宿也会冲着她初中曾经常来淮京找她玩,给她制造了许多难忘回忆的份上,给她回头的机会。
郑轻墨送给黎宿的项链是玫瑰金色的,做工精细,款式独特,有个跳芭蕾舞的小人儿吊坠,脸上切割着钻石,装饰和发饰以及舞者身穿的舞裙都是钻石彩宝制作,璀璨奢贵。
黎宿挺喜欢的,花时间找了一家古着店,花了差不多四个月的零花钱,回了一只手表给郑轻墨。
黎宿记得,前段时间郑轻墨跟人出去玩,弄丢了自己拿第一笔奖金买的一只手表,她一路调监控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郑轻墨收到手表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发自内心的对黎宿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