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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亢金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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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人一路骑马赶到了镇上,天还没亮,旅馆自然也是没开门的,她们只好在野外先安营扎寨,找了个还算勉强的落脚地休息。

说是休息,实际上三个人也没有谁睡得着的,青年来镇上是为了给她母亲打电话。

她们发现前面的路段是修了公路的,不过没有什么车,只能看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缓缓地驶进小镇,青年盯着那辆面包车,面色出奇的凝重。

“怎么了?”姚胜男凑到青年身旁,小声地询问她。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面包车很眼熟。”

姜火种和姚胜男皆是大惊:“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不记得。”

“…………”

“那时候我的眼镜被牠们摘掉了,我没有看清车牌,就被强行绑上了车,再然后……”青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过往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轮回流转着,不断地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搅动着她的大脑皮层,剜过她的小脑,令她感到过分的疲惫。

她撑着额头,缓了缓神,硬着头皮继续回想:“再然后,我就被喂了什么药,彻底昏死过去了,我中途醒过来一次,运气不好,被牠们发现了,然后被加大了剂量,我的记忆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不幸之中的万幸。”

“不过就算记得车牌用处也不大,只要随便打印一个不同的数字车贴,就能替换车牌号了,到了检查点就撕下来。”

说完后,青年又继续死死地盯着那辆面包车拐过弯道,消失在老旧的筒子楼后。

-

镇上第一家旅馆终于打开木门时,姜火种也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进入旅馆,说是旅馆,实际上也就是人家自己家的三层平房,走出来的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大婶,她往门口撒了一盆水,门口的干泥巴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姜火种率先走上去,说的是地道的方言话:“老板,腾三个房间出来。”

大婶走到木头桌子前,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她们三人,巡视地扫了她们一圈,尤其重点落在青年身上。

视线紧紧粘着她不放,眼球斜向上瞅着她,即使是手上在干别的动作也仍然如此。

撕出一张纸,拿出一支圆珠笔,挪开椅子,椅子的靠背上断了一根木头是用胶布缠上去的,这个过程里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青年看呢,她悠悠然地拉开嗓子,说着对仗的家乡话:“怎么没个男人就出来了?”

姜火种双手按在木桌子上,木桌子承住她力道的同时,由于一高一矮的柱脚还左右摇晃了一下。

她置之不理,整个人高大的身子向前倾斜,连面前的大婶都感到了一股压迫感:“你觉得呢?带那种累赘是慊我在外边死得不够快吗,我好不容易带我妈妈和小妹出来住段时间,还要听你问那群扫兴的东西,赶紧的,麻溜点给我的马儿也腾个地。”

被称作妈妈的青年:“…………”

被称作小妹的姚胜男:“…………”

大婶看着外边正栓在屋外,喝自己搁在水泥平台上的水盆的马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张笑脸:“哎哟,原来是猎人呐,失敬失敬,刚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哈,实在是最近从别的村里跑过来的女人太多啰,等过了会儿,又有男人跑过来追她回家,啧啧啧,小两口老是闹矛盾的,我这里小作坊,也容不下那尊菩萨庙是吧?总归是麻烦的,人来闹了,那男人还非得让我退钱,麻烦得勒,我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咯。”

听到这句话,姚胜男警铃大作,她担忧地瞟了青年一眼,但是青年却只是从大婶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用袖子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没关系。

大婶朝着堂内喊了一声:“大海啊,出来干活咯,收拾三间屋子下来,让客人入住嘞。”

大海身宽体壮,脑袋额门上系了根白色的布带子,随意地扎在脑后,他穿着方便行动的一身灰色衣衫,内衣有着很高的领子,几乎遮住了整个脖子,肩膀上搭着条刚洗干净的毛巾,脚上踩着一双干净的布鞋。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用沉重的声音招呼着三人:“客人这边请。”

青年却没有动作,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过也看不太清。

但是她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是血味。

“怎么了?”姚胜男回头看向青年,“赶紧上来啊。”

“好。”

三个人分别三个房间,三块五毛一张床,床都是双人床,没有单人床,大婶看姜火种说本地话,就只收了十块钱,倒还便宜了五毛。

姚胜男本想付钱的,她从家里偷了点现钱出来,但没想到青年也有钱,她从鞋子里翻出来的,婶子嫌弃地捏着鼻子收下了,姚胜男和姜火种在旁边憋笑,青年倒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旅馆虽然小,但是干活的倒是蛮多,除了王婶子似乎都是男人。

她在旅馆里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村口的小卖部开了门才去打了电话,老板摇着蒲扇,耷拉着眼皮,“不打长途四毛钱一分钟,长途一块五一分钟。”

嘟嘟嘟……

她拉起电话线,静静地等待着听筒那边传来自己期盼了六年的声音。

“喂?”

那边的声音疲惫又苍老。

青年久违地感知到了悲伤、痛苦还有愤怒……

如此强烈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包围。

她在姚胜男的身旁流下了眼泪。

“喂?又是诈骗电话吗……”那边嘀咕着,正想挂了电话,青年带着哽塞的鼻音迅速报出了一连串的信息:“妈妈,是我,亢金龙,我现在在土石镇,你不用来接我的,对,对,就是自己待在家里休息,我们现在在外边打猎呢,你别担心,很快就能回去了,就是可能会在这个叫滨江旅馆的地方歇歇脚,我没想到咱们轸水省还有这么破的旅馆呢!嗯嗯,好,你如果就爱瞎操心的话就派个人来接我呗,千万不要自己来啊,你身体不好,吃不消的。”

亢金龙就这样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话,从外人眼里看来,就是个想家的、离不开家人怀抱的猎人而已。

老板终于耷拉起眼睛瞅了她一眼,觉得这人倒是稀奇,说的都是普通话,她年纪大了,是搞不明白现在年轻人都是在干什么啰,又来一个每天说普通话当作练习口语的人,指不定又是猎人这行干不下去,想到外边去谋生意的,浮躁!

她的母亲亢运昌静静地听着女儿报了一连串的关键信息,直到最后才用颤抖的嗓音回应她:“金龙……亢金龙,你是我女儿,我的女儿……好,好,妈妈知道了,妈妈马上就联系那边的朋友,不能等了,你一定要回家,一定要回家,妈妈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说完后,亢运昌也不拖泥带水,即刻挂断电话,开始联系在轸水省这边的少年好友,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寻找六年的走失女儿,竟然被拐卖到了接近700公里的远方大山里。

她又欣喜又痛苦,以至于整个人从床上站起来时都有些头重脚轻,身体不稳,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是怎么靠着意志力逃出那座冰冷愚昧的大山的。

而姚胜男则是在心里默念着青年的名字。

亢金龙。

直到逃离大山后,她才在姚胜男的心里拥有了名字。

自此以后,拥有了名字,青年便不再会是模糊的身影,她会在自己的心底里扎根,以至于成为难以遗忘的、生命中的、最重要的朋友。

-

当二人回到旅馆里时,就看见大婶坐在招待客人用的木桌后边嗑瓜子,正好有外地过来落脚的旅客,大婶的态度跟对待她们那时候没什么大区别,甚至因为对方说的是普通话,而要求外地旅客出示身份证。

见着她们两回来了,还颇为热情地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姚胜男对她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婶拿着瓜子递给她们两,“一块儿唠唠嗑,我可闲得慌,刚刚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正愁没人谈呢。”

亢金龙拒绝了大婶的好意,但是她并没有转身走上楼,而是坐在了旁边的小马扎上,也不出声,就坐在旁边听大婶散播趣闻。

这是大婶打法无聊时间中的最有效的社交及娱乐活动。

“刚刚啊,大海差点跟人干起架来!”

“啊?”

“嗐,你不知道,刚刚有一车子从面包车上下来的城里人,二话不说就要往我们旅馆钻,说要找自己媳妇,你说搞不搞笑!”

王大婶竖着眉头瞪着眼。

“我说这里哪里有你媳妇?就想把牠们给赶出去,嘿,神了奇了,说我拦着牠找自个儿媳妇,要把我店给闹得没客人,想把我的王母娘娘全部从被子里掀起来。”她气得大拍桌子,将瓜子震得到处都是。

“嘿!我看这不行呐,这儿闹这个的劲,那我王老婶子开什么店!于是我就来气了,把牠全家都骂了一顿,上到牠爹下到牠男儿子,通通全骂了,牠也来气呀,心想我这么个小老爷们能给你骂了呀?觉着丢人!这不得打回来吗?那母老乡亲们都围着看呢。”

姚胜男噗呲一声给逗乐了,得到反馈的王老婶子谈得更欢了,整张脸都是通红的,比喝了酒的人还要兴奋。

她大手一挥,语调抑扬顿挫:“这时候啊,大海就冲出来了,那人高马大的,直接把对面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还强撑着推推搡搡了几下,最后牠旁边的同行的老婆子劝牠算了,这一伙子人就又跑到别的地方找自个儿媳妇去了!”

婶子越说越可乐呵,笑得富贵的双下巴都出来了,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太可笑了不是吗?大海推搡着把牠从旅馆里边撞到了门外边,真好笑!小屁孩,腚眼子都没长全呢就学别的男人要接活了!我呸!都别沾老娘的身儿!我啐!这种男人怎么会有女人愿意要的,真是秽气哦!”

姚胜男也觉得搞笑,其实不是这事儿搞笑,而是婶子好笑,尤其是叙述方式,可逗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眉飞色舞,一会儿还站起来复原场景,好能调动人的情绪啊,不去当说书人真可惜。

不过亢金龙没有笑,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亢金龙不太感兴趣,她心事重重地站起身,在二人都没怎么注意到的情况下,慢吞吞地走上楼梯。

她觉得有点腰酸背痛,这几天都是强忍着疼痛走的山路,还能听见楼下王婶子的笑声:“要我说啊,这事儿也给我提了个醒,你说我也是傻,好像总有人喜欢跑到我这儿问自个儿媳妇上哪里去了,一问牠媳妇叫什么多大年纪什么时候跑的那是一问三不知,纯粹挑事!我做什么老是好声好气的,以后不好好说话的就让大海轰出去!害得我在这担忧个什么劲!今天早上也是对不住哈,实在是被这群孬货整得烦了!害得我做生意都束手束脚的,都忘了大海早就长大了……”

坐在楼下的姚胜男倒是觉得有些奇了,她还以为这个王婶子是知道些什么拐卖妇女的内情呢,这样一看,难不成她其实是不知道的?

姚胜男如此天真地想着。

亢金龙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二楼,由于她实在是不知道哪里是厕所,在楼上走错了路,当她打开唯一一扇能推开的木门时——

就发现那个称作“大海”的壮实“男人”正蹲在水龙头边洗月事带。

亢金龙:“……”

大海:“……”

一时间二人面面相觑,大海被她突如其来的推门而入给惊吓到了,本来正背对着她,一时间没稳住身体重心,摔在地上屁股几乎裂成了两瓣。

水呼啦啦地溢出不锈钢水盆,很快,大海灰色的裤子就变得湿漉漉的。

“我我我……是帮我王婶子洗的!”大海急中生智,在亢金龙平静的目光下尴尬至极,忍不住疯狂解释。

但亢金龙却语出惊人,毫无波澜的眼睛更是让大海全身都在冒汗。

“王婶子都绝经了吧?不如我下去问问就知道了。”

大海赶紧站起来拼命挥手,连头发上都沾上了不少水珠,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狼狈:“别别别,姑娘,这点私事没什么好问的,能不能给大家留点隐私啊?!”

亢金龙又沉静地抛出一个炸弹,直接炸出了大海和这间旅馆隐瞒了十八年的、因而存亡的核心。

“也不用掩饰了,我知道你是女性。”

亢金龙对上大海瞳孔放大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想问她到底怎么猜出来的。

她当然会满足别人的好奇心。

“你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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