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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唐员外案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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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下楼,就见人群围在一处,堆挤着要往前冲,而最前头的人却在想方设法地往后退。

无他,只因那屋子里的状况太过诡异。

挤过人群,就见萧一站在那屋子门口,腰间的刀微微出鞘,旁边是纪兰带着楼内的护卫拉了排线,站在那,冷眼看着外侧疯狂惊恐的人。

祢生站在人群最前段,透过缝隙,看向屋内,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僵硬,指尖微颤。

穿着红衣华服的女人坐在屋子中央,背懒懒地靠在木椅上,指尖湿润搭在腿上,旁侧倒着把锈红的刀。

女人神态慵懒,眼尾上挑,眼角留有一抹殷红,手捧一颗合眼祥和人头,痴痴地笑着朝门外看。

突然,那人的视线就像是穿过了万重山海,沉沉向祢生射来。

刹那间,两人对视,不过几秒,女人突然笑了。

她眼睛眯起,嘴角上扬,带着肆意的狂欢与糜乱,指尖虚虚点向前方,又收回,点在舌尖,又划出,在一侧嘴角留下一道向上飞扬的红痕。

你来啦。

她笑着,对着那人群中的人说着,眼眸深处是一片翻滚的云海,隔着山海,亲吻着眼前人。

“荷夏……”弥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里,口脂色情地晕染开点点落在胸口,发髻散乱,衣领地垂坠在肩头,上头不堪的皱褶一如她现在的状态。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发疯地扒开面前阻挠的人群,冲上前去,被纪兰拦在原地,指尖拼尽全力想要触碰那屋中人,嘴大大地张开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荷夏!”她捶打着纪兰,双眼通红,泪珠不断地落下,疯狂唤着那一个名字。

“荷夏,荷夏,荷夏——”

“啊——————”

荷夏宛若未闻,对着旁侧的乱象也像无感,抱起怀中的头颅,轻浮地吻上,余光却还在看着人群中的那人。

手脚冰冷,大脑也是昏沉,周围的一切她都听不清,人的言语化作尖细的蝉鸣,黏腻的汗液滴落在地面炸开。

她看着荷夏,荷夏也看着她。

可荷夏看的不是她。

她知道,荷夏在看的是另一个人,那个对她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的府,她只记得在记忆的最后,是官兵来了,将袖云楼围住,闯入房内,将女人压倒在血泊,女人的发簪被打乱,一根金簪划破了她脖颈后的皮肉,绽开了艳丽的血花,然后……

然后那位公主出来了。

人群散开,她站在中央,走到荷夏面前,高高在上,然后蹲下,挑起荷夏的脸,对着她说了什么,又对旁侧的官兵说了什么,对萧谓说了什么,那些官兵就将荷夏放开。

可……可还发生了什么?她想不起来,她的记忆也在告诉她,她不能想起来,不能想起。

从床上坐起,她抬头扫视一圈,眼神停顿在旁侧。

坐在那守着她的是萧谓。

他眉头紧皱,坐在一旁看着文书,指尖烦闷地敲打着,见她醒来,萧谓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她身旁,用枕垫在她身后,又将摆放在一旁的水递与了她,送到她嘴边。

“你醒了。”

祢生喝了口水,看着面前人,问道:“她怎么样了……”

她没有明说是谁,可萧谓也还是了然,抿唇垂眸,犹豫再三,却还是说了出来:“她死了。”

“用金簪贯穿了她的脖颈。”

“当时有个女人晕倒了,那位殿下让人把她安葬了,你当时回来后说想要歇息,可还没进屋就倒在了地上。”

或许她并没有回府。

祢生从萧谓手中接过杯子,杯沿对着唇边,却没喝,眼睫颤动着,看着那水底,一抹红成水底攀升,蔓延到水面,化作了花的模样,变化着,跳动着,心脏击打着水面,然后爆开。

暗红的血水染着棉被,杯子滚落在地,炸开,毛糙又平滑的瓷片倒影着她的脸,她的眼,到最后一歪,她从瓷片上消失。

“她死了。”她喃喃道。

“她死了。”

相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画面里的女人看着她,血珠从房顶滴落,温婉地笑着,坐在中央,手高高举起,散乱的发丝从肩头滑落。

“你回来了。”她看着她,泪珠不断地从眼角滑落,融入血水中。

她从地上爬起,狼狈地想要去触碰女人双脚却被困在原地,她失声痛哭,尖叫,却无法阻止面前人的举动。

发钝发锈的刀微微一闪,照在她的眼上,旁侧地上是破碎的瓷杯。

瓷杯倒映着她的脸,映着女人的脸。

那刀高高落下,刺破了女人的喉咙,喷射出的血染在了瓷器上,绽开了点点血花,屋外的血海冲破屋顶涌入屋内,将她淹没。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呛着血水,不断地想要向前游,而那女人只是淡淡地回头,看着她,轻笑。

“妈——————”

“祢生!”

萧谓抓着她的肩膀,一股刺痛将她从回忆中唤起。

“哈……”她大口喘着气,看着手臂上破开的伤,上头的血不断涌出,却不觉得疼,反倒是将手中的短刀丢在了一旁,从衣物上扯了一块布下随意地绑在伤处,下床,避开落在地面的碎片就要往外走。

“祢生!”萧谓站在她身后,叫住她,眼神复杂。

看着手上的伤口,祢生一顿,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带我去见那位。”

……

萧谓带她去的那位所在的府邸出乎意料的就在袖云楼的旁侧,在京城最乱的城区。

下了马车,徒步走了一段,到了一门前,他轻扣门房,一女子探出身,见着是萧谓,又缩了回去,把门打开,迎了两人进去。

进去后,萧谓领着她一步步朝里走,周围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不,应该说确实没有人。

除了最开始的那个门房外,这一路上都没人。

察觉到异样,祢生提起警惕,跟在萧谓身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失去了往日最为依赖的银针,她的惊慌无限扩大。

可与之相对的,她的愤怒也在无限扩大。

那时那人对着荷夏的动作在她眼中不断放慢放慢再放慢,荷夏的表情也被她一再解读分析。

她明确的记着,那位公主对荷夏说完话时,那人的表情和动作,荷夏原看着是甘愿被捕的,可就在两人说完后,荷夏的表情变了。

后来荷夏就死了。

若要说这中间没有那位公主的伏笔她是一点儿不信的,若是没有,她又为何要出来,直接离开此处才是对她最好的。

毕竟如今最有希望继位的公主去青楼什么的,说出去可是要被上奏的。

她为何要出来,又为何要与几人单独说话,她在中间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祢生垂眸,掩下自己眼底的怒火,顺从地跟在萧谓身后,直到一处房前停下。

“里面就是那位所在的地方了。”萧谓压着嗓音,悄悄与她并齐,待方才进去传话的侍女出来后,先她一步往前走:“跟着我。”

祢生跟在人后,悄悄打量着这地方的摆设。

这是处书房,不怎么华贵也没有什么书味,反倒是有股淡淡的花香,那种冬日冷冽的花的香气。

尊贵之人坐在前方的书案,一手捧诗经,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一手端着茶杯,眼神不聚焦在书上,而是飘忽地看着那茶杯。

屋内看着没有其他人,可书案的一侧却摆着一精美的屏风,上头绣满了艳丽又清秀的海棠花。

又是海棠花。

祢生凝凝心神,收回眼神,垂着头,随着萧谓的步伐,站定在一处,只见萧谓正要行礼,那位就直接抬手叫停。

“莫整那些虚礼了。”江华头也没抬,虚虚地看着空中,眼神不聚焦,思维发散着。

“你与荷夏说了什么。”祢生冷冷地看着江华,问道。

“别急呀。”江华将茶杯放下,对她的大不敬没一点恼,反倒是看着面前人,似笑非笑:“你不好奇她为什么要杀唐惠吗?”

“……”她对此事也确实好奇,可……

祢生看向那高座之上的人,眼底一片冷意。

“你拿了我的东西。”她回想起那个沉香木匣,还有那封信。

水秀儿的信。

那木匣里一定有她所不知的东西。

“你想要?”江华对此倒也不意外,拍拍手外头就有人进来,递上一木匣:“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木匣。”

怕祢生不放心,她还补上一句:“你放心,我没开过。”

“里头是什么我不好奇,你的大不敬我也不放在心上,但……”她翻翻茶盖,将茶倒入杯底,那水汽一圈圈翻滚,掩住了她的面容:“你的命,本宫倒是很感兴趣。”

“鸣一。”她对着下方人叫道。

祢生旁侧的侍女跪地应声:“属下在。”

“把那个拿来。”江华拎起茶杯,凝眸看着那徐徐白烟,享受地眯起了眼。

“是。”那侍女悄然退下,带上了门。

对着那名字,祢生惊愕一瞬,又瞬间反应过来,冷静发问:“那是什么?”

“你会感兴趣的。”江华吹吹几乎要溢出的茶面,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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