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难处,再来找我。”
罗疏点头答应,与韩慕之告辞之后,一路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她小睡了一会儿便动身前往城里的棺材铺,在店中选了一副最好的杨宣榆板材,付了订金请工匠解锯糊漆,随后又前往纸马铺里定做了各色纸马,最后才拎着香烛和纸钱回县衙,准备悄悄祭奠描翠。
不料她一路低着头从偏门走向三班院时,却无意间闯入了刘巡抚眼中。
“等等,”刘巡抚打断了正在向自己陈述灾情的韩慕之,伸手指着一路顺着墙根下走的罗疏,见她手里拎着香烛纸钱,不由厉声问道,“这人是谁?”
这时跟在韩慕之身后的陈梅卿忍不住捂住额头,摆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罗疏因为心里正乱着,一时忘了看路,没想到自己会落入刘巡抚眼中。当下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只远远地望了一眼刘巡抚,便立刻惶恐地低下了头。
“你过来,”刘巡抚盯着远处的罗疏,苍鹰一般凌厉的双眼不怒而威,直到她一路低着头小跑到自己面前时,才不悦地责问道,“长官人等一应在此,你不过来见礼,还远远地躲着人走,鬼鬼祟祟成何体统?你是什么人?手里拿着香烛做什么?”
罗疏被他问得心乱如麻,还没来及开口,这时韩慕之却在一旁道:“大人息怒,此人是刑房的衙役,名叫罗疏。因为昨天大仙楼里供奉守印大仙的香烛用完了,下官今天才想起来,所以就随便差了一个人到街上去买。这原本是下官的一个疏忽,因此事先曾叮嘱他不要声张,不想却还是惊动了大人。”
“原来如此,”刘巡抚闻言点了点头,在罗疏向自己行礼时听见了她清冽的嗓音,于是两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罗疏,嘴里却宽慰韩慕之道,“你既然一心扑在救灾上,衙门里的事务一时疏忽也是难免的。”
“大人如此宽宏大量,让下官实在惭愧。”韩慕之低头应了一句,直到用眼角余光看着罗疏走远,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