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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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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斓顿时定住,原地转身,“怎么了?您不会因为家里缺钱,把这金瓢融了,换成金元宝了吧?”

白老太君瞪了她一眼,“家里还没穷到那地步。”

“那去哪儿了?”

白老太君叹息一声儿,说:“这还与你那小叔叔有关。”

事情过了许多年,白老太君提及时还带了几分伤情,“他的那个姘头不是走南闯北,四处游荡吗?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什么金瓢的秘密,想要借金瓢一观,你小叔叔就把它拿给人家了,到现在没还回来。”

白一斓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坐回了原位,“哦,那既然如此,我们跟他要回来不就得了?”

白老太君恼道:“他都不知道搬哪儿了,上哪儿要去?那个贼人我宁愿一辈子不见他,若是再见了,恐怕话说不上两句,我就要拔刀了。”

老太太说得十分狠厉,像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她啐了一口,“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早点下地狱去吧!”

白逸霄不明所以,茫然的看向白一斓,白一斓赶紧上去安抚祖母,“是我的错,祖母您别气了。”

然而这并没有安抚住她,这件事已经在一位经历许多世事的老人家心里扎了刺,一碰就疼,“他就是个负心汉,我儿为他受了多大的压力,而他转头就去找了别人,抛下所有的事情,外出逍遥快活,要不是他,我儿也不至于英年早逝,”说着,白老太君潸然泪下。

坐在一旁的白逸霄感到诧异,他不明所以,先前在书房里看见那些书信,听了白一斓的讲述,他还觉得除却性别的违背世俗之外,这还是一段挺美好的姻缘,可是白老太君寥寥几句,又完全颠覆了他的看法,变成负心汉三心二意,软弱不堪的故事。

白老太君情绪一上来就止不住了,大骂了好几句,怒火难消。

白一斓在这时候束手无措,“祖母,您要是这样儿,待会儿我娘又该骂我了。”

白老太君长叹一口气,“我们白家人都是痴情人,可怜我儿所爱非人。”

“是是,是那人薄情寡义,要不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呢,我小叔最后也不是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之后对他了无牵挂了嘛,您也犯不着跟一个小人置气。”白一斓哄着白老太君,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白一斓暗地里让钟叔派人去打听了那陆家人的下落,金瓢的事儿就暂且搁置了,白一斓想着,等回来找到人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白逸霄跟着大军走了数十日才到达漠北。

一路舟车劳顿,对于白逸霄来说,这场仗打得第一个不容易就是这漫长的旅途了。

终于到达漠北,漠北的守军处有府宅,他们也仅仅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便住进了战前的营帐里。

他曾在禁卫军营见过甲兵,到了真正的军队里还是不免忐忑。白逸霄掩饰得很好,一边熟悉军务,一边暗自观察军中的人的作风。

文人和武人的做派自然不同,文人凡事都要讲个含蓄,开口之前都要琢磨说话的措辞,而武将就不必了。武将的人并非都是鲁莽之徒,他们做事干脆利落,只要将领下达了命令,不管命令的背后是如何考量的,他们都可以不顾,只要完成任务即可。

时间紧迫,白逸霄没什么时间从底层抓起,循序渐进的获得军中人的信任。

幸而,这次带的兵将有从西北调来的白家军,还有白一斓和白老太君坐镇,白逸霄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在军营里,白逸霄名为主将,其实主事儿的还是白一斓。

在他来之前,这些将领就听闻这位白家世子与白家人不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曾经中过状元,差点就进入朝堂做个文官了。

做将士的大部分对这些文人有些偏见,再加上这几年武将被文官压迫得厉害,一听说这位主将是位读书人,还是读书特别好的,心里就有些打怵了。

不过几天之后,将领们看到白逸霄不瞎掺和,不像一些文官那样纸上谈兵,仗着自己有些学识任意指手画脚,就对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他大多时间沉默的看着他们,或者偶尔才说上几句,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们说得东西都记在脑子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便私下里问白一斓。

北狄寒冷,白逸霄本就怕冷,几乎离不开火盆。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诸位将士个个比他身强力壮,没有人喊过冷,这样的气氛中他自然不能露怯。

他不经意的靠近火盆,仔细听着白一斓和诸位将军围在一起部署军事,一位副将指着地图:“以兵分两翼以合围之势歼其主力,在断其后路,如何?”

白一斓摇摇头,“此阵虽好,可上次一战我发现敌方单兵作战强悍,我们若是调度不够,很容易使其杀出围攻,进而反包围。而且我们已经用过一次,恐怕他们有所防备。”

白逸霄也说: “庞隆带的兵素来以精悍闻名,若还是用包围之法恐怕不行。”

“那不知白世子有何妙计?”说话的是一名姓高的副将。

“既然他们已经对上次的包围阵有所察觉,那这次我军可以长驱直入。”白逸霄在地图上一划。

“那与两军对战硬碰硬有何区别?”高副将反驳,旁边的另外一人也说,“万一他们也用了我们上次的计谋可怎么办?我军直接向前冲,万一中了埋伏可怎么办?”

“我说的长驱直入,并不是指直接对抗。我们先以车阵居中开路,布箭手,将敌军一分为三,杀出血路之后,以迅雷之势,夺取敌人后方的指挥。与此同时挑选精兵马骑,辅以步兵,以凿木之势将这三股势力分解,最后以重兵压阵尽数剿灭。”

高副将听他讲完后点点头,虚心的问他:“未请教,凿木是什么?”

也不怪熟读兵法,骁勇善战的高副将闻所未闻,因为根本没有这计兵法,白逸霄咳了一声儿,说道:“就跟劈柴差不多,也如箭头一般,先窄后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诸位将领思考起这个布阵是否可行,白逸霄又说了,“若想要利剑深深扎入敌人的心脏,那它的箭尖一定要锋利无比,我不知道军中是否有这样的利刃能在半炷香之内冲入敌人后方?”

高副将紧皱眉头,似有为难:“恐怕......”

白一斓在这时候接着说:“有些难,但不是不能,高副将,你将营里的那几块铁板拿来,连夜为战马打造几副轻便的铁甲,寻几个功夫好的,多加练习与马车的协同作战。”

高副将立刻听从军令,“是!”

白一斓这就把此计敲定下来,诸位将领把细节敲定之后,就各自回去准备了。

等到人都走了,白逸霄向白一斓解释:“我也是看到军队里那几辆战车还挺牢固敏捷的,所以才想着把他们发挥到最大用处。”

白一斓点头:“你这个想法很好,战车向来用来压阵,如今你看见的这几辆是经过军造局改造的,比从前更轻便,因此速度也够快。”

她笑着说:“不过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还斧劈法?”

“你忘了?三叔说给我们留的传家宝?”白逸霄指的是那本白家三叔自撰的兵法。

“那等胡乱之作,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计谋也不为过。”

白逸霄说:“那个庞隆,你可有应对之法”

白一斓答道:“骁勇好战之徒,只能在武力上取胜。”

“那你有几分把握能胜过他?”

白一斓颦眉思考了一阵,答道:“这个不好说,大概能打个平手?”

这时,白逸霄还想说什么,有位副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询问:“不知这次是谁主将?”

“自然是我了。”白一斓回答得干脆。

那副将似别有深意的看了白逸霄一眼,但也什么都没说便退下了。

白逸霄转头对白一斓道:“你明知我若不上阵前,履行指挥之职,皇上那边恐怕过不去。”

“你若真成了主将,枉死不说,这场仗败了才是灾难。”

白逸霄摇摇头,说:“若是败了,那也是皇上的旨意。”

白一斓听了这话,当即瞪起了眼睛,沉下脸来,怒喝:“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是打仗,人命关天的事,不是朝堂上那些臣子一句两句就糊弄过去的,什么责任也不用负担的儿戏!既然打了仗,那一定是为了赢!”

白逸霄也不分辩,闭了嘴,转头就离开了。

一边是皇命,一边是现实,白一斓叹了口气,真是个两难的问题,若是他白逸霄能有魏成均那般武力,也不至于如此为难了。

之后几日,白一斓和白逸霄都没再提及那日的事。白逸霄也没来劝说她什么,白一斓觉得是年轻人一时想不开,激愤之下才说出那样的话。

临上阵之前,白逸霄端着一碗酒递给白一斓,说是饯行酒,白一斓觉得多余,“你我都上阵,说不上谁给谁饯行吧!”

“我这可不是咒你,我们文人都是如此,吟诗要喝,做赋要喝,这上阵杀敌更要喝。”

白一斓失笑,滴酒不剩的给他豪饮了,将碗一扣,“这样行了吧。”

白逸霄笑了,也只是一瞬间,心里的愁色蔓延到了脸上,他慢慢坐坐在她面前,一贯潇洒的面容上难得有些严肃,但也不多说话。白一斓还以为他害怕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害怕,有你姐姐在,肯定护你平安无事。”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头晕,当她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她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此刻无力的滑落,面色焦急,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逸霄搀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白一斓,将她扶到床上去,看着她快要闭上的眼睛,语气轻快地说:“皇上要我领兵打仗,我也不得不去啊,虽然看起来战死的几率大。我其实早就该死了,若是活到今日还要拖累你们那可真是该死了,你休息一会儿,等你醒了,就看如何我斩下那庞隆的人头,放心,我肯定不会输的。”

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若是我真的战死了,你们也不用伤心,毕竟我也为这个家出了一份力了不是?”

白一斓想要伸手阻拦他,却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他拿了铠甲上了战场。

疆场上冷风咧咧,吹着旗帜,马蹄踏起黄沙,将士们整装待发,面容肃穆,白逸霄望着这支精良的军队,心想,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折损于自己的手下。

白逸霄以自身为诱饵,引出庞隆大军,庞隆见主将一马当先,不疑有他,大喊着:“黄口小儿,快来受死吧。”

白逸霄轻笑一声,跟他虚晃一招,且战且逃,把庞隆引着远离了战场,庞隆觉得不对劲儿,想要撤手时,白逸霄却突然发话了,“在下久仰庞大将军大名。”

“小子,此刻还有闲心谈话的,你还是头一个,别想耍什么花招!”

说罢,他提着长刀向他刺去,白逸霄一躲一避,手中的剑倒是耍的灵活多变,不过他依旧是急急退了几步,避而不战。

然而那庞隆岂容他逃避?白逸霄生生受了他两招,心肺剧痛不已,但是神情轻松自如,还能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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