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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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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和成珺云泷二人分别,少了离别愁绪,添了几分重逢期许。

临别时,云泷拉了淮鸢到旁侧,鬼鬼祟祟从怀里掏出个木头盒子塞到她手中,道:“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一人捧着两壶酒,一人捧着装着宝剑的长木盒,笑意吟吟上了马车,走了老远还从窗里探出脑袋,回身朝他们挥手。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淮鸢才觉笑得脸上发酸,两腮鼓气缓了缓,道:“走吧。”

正济乍暖还寒,房檐结冰,融水顺着冰锥直往下滴,淮鸢捻紧衣领,戴上帽帷,一深一浅踩着积雪,回到客栈。

晏屿青本欲送她回来,淮鸢只道人多眼杂,他们走在一起一个不小心被人瞧见了,得不偿失。她执意如此,晏屿青也只得作罢,遣了南焉暗中护送。

回到房间,淮鸢打开云泷送的木盒一看,微微愣神。

一男一女,两只泥人娃娃并列躺着,身着大婚礼服,艳红喜庆,男娃娃眯着眼笑,只剩个眼缝,女娃娃红着个脸,娇羞低着头。

淮鸢失笑,云泷还真是,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送这“新婚贺礼”来,幸得她回了房内才打开,否则让晏屿青看了,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比着娃娃神情,在脑内想了想晏屿青的样子,又是乐得直不起腰。

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淮鸢入宫寻了沈侍郎,他方下朝,身上还穿着绯色官袍,精神利落,见了淮鸢也不拖沓,径直带去查了砧基簿。

一路碰上不少同僚,不少对这位宫中当红女太医好奇得紧,明面上顾着体面只点头示意,目光却纷纷紧紧黏在她身上,似是要将她看出个窟窿来。

幸得淮鸢早已习惯,他看任他看,她只走自己的路,碰上生得好的,还会抬眸笑着致意。

“这便是了,你在这儿看,不着急,我出去寻个人,你看好了便出来。”沈侍郎从书柜上抽出一本木色封皮的册子,递给淮鸢后,替她点上烛灯便离了去。

淮鸢从怀里抽出两张宣纸,依着簿上所写,誊抄了几行字,确认再无错漏,很快阖上册子,熄了烛灯,走出房间。

沈侍郎站在廊下,见她出来,有些诧异:“这么快便看好了,可弄清楚了?”

淮鸢笑道:“看清楚了,沈侍郎方便我,我也不能给您添麻烦不是。”

沈侍郎也笑,对她印象又好了几分:“不过举手之劳,待来日一切顺利,我同夫人一定登门谢恩。”

二人又在廊下你一言我一语恭维个不停,见路过的人越来越多,淮鸢止了话头,道:“我还要去太医院一趟,就不耽搁沈侍郎做事了,先行一步。”

言罢,提了两袋自宫外带进来的蛋黄酥,直奔郑太医住所。谁知他人不在,问了才知一早跟着姝华公主出城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只是可惜了这蛋黄酥,淮鸢早起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听说郑太医的女儿最好这一口。她随手留了张字条,压在蛋黄酥下方,放在床头。

正巧与郑太医同屋子的林太医要出门去给太后请平安脉,淮鸢想了想,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林太医挑了挑眉,当朝太后可与前朝的比不得,算不得个香饽饽,怎会有人追赶着往上涌?今日这还是轮到他当值,不得不走这一趟,否则仁寿宫偏远,他如何愿意顶着寒风走那么远?

淮鸢不好意思笑道:“上回我替太后开了药方,后来却没机会回诊,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若有机会亲自诊脉便好了。”

林太医心中了然,还道这新来的红人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成想竟是个没眼力见的,想抱大腿,却抱成了尾巴。想来是上回太后夸赞了几句,便乐不思蜀,以为得了天大的赏赐。

他弯了弯眼,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和你争这个风头,我便不去了。”

这话说得好似她得了天大便宜一般,明明心中乐得开花,心想这烫手山芋终于有人接手。

淮鸢装作感恩戴德,连连致谢,无视林太医眼中嘲弄,提了药箱便往仁寿宫走去。

站在院外,冷得搓手,终于等到通报进去。

太后仍是靠坐在榻上,膝上盖着厚厚棉被,手执佛珠,一颗一颗缓缓拨弄。

例行把了脉,淮鸢垂眸问道:“太后近日头疾可好些了?”

太后清冷目光落在她脸上,哑着声道:“白太医医术不错,近日哀家头疾发作少了许多,该赏。”

淮鸢道:“心病治好了,还得是太后您的功劳,微臣只能算得二等功。”

太后瞥了眼身旁宫女,闭眼片刻,冷声道:“你那日问哀家会如何抉择,那时心中还未有答案。只是临到头了,却是自个儿不知不觉就知道该如何做了。如今想来,许是早有决策,只是一直不承认罢了。”

淮鸢忽然了然了,她扯出个笑容,道:“恭喜太后,心事已了。”

闻言,太后轻笑,什么也没说,指腹在眉间按了按,宫女立时道:“白太医,太后身子乏了,奴婢送您出去。”

就要踏出门槛时,听见从后头传来太后疲惫的声音:“一路走到黑,也挺好的,对吧?”

淮鸢身子一顿,默了默,什么也没说,就被宫女迎着送了出去。

还没回到太医院,又被贵妃叫了去。

她又是例行问了问太后的事,淮鸢挑着说了几句,末了添上一句,太后许是心结已解,身子好了许多。

贵妃听后没说什么,拧着眉让她下去。

如今京城已布下天罗地网,那梁满文被抓是迟早的事,将军府此时定然焦头烂额,顾不上与贵妃通气,她得不到宫外的消息,遣了姝华公主出宫打探,能分出心思来探太后的事已是难得,如何还会有好心情。

淮鸢在脉案上记下,正要出宫,恰巧撞上连影安,上回来去匆匆,今日仔细瞧着他似是春风得意,容光焕发。

她调侃道:“怎么?有喜事?要成婚了?”

出乎意料,连影安并未破防,反倒摇了摇扇,笑道:“我是不急,就是姝华黏人得紧。”

想来是那日打猎二人有进展,不过她也没有十分在意,随口接了句:“那就恭喜了。”

连影安嘿了一声,道:“别光顾着恭喜,你可是我们二人的媒人。”

淮鸢匪夷所思,敛额道:“关我何事?”

他笑道:“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姝华是个这般善解人意,天真可爱,聪慧活泼……的女孩,她也不会知道我是个风流倜傥,文武双全,体贴温柔……”

“这真是太荣幸了!”淮鸢听不下去,及时打断,“有机会一定当面恭喜你们俩,不过现在我有事要出宫,就先不说了。”

连影安话还没说完,见她行色匆匆,愣了愣,问道:“你能有什么急事?”

淮鸢没理会他的暗讽,道:“远房七大姑的嫂子的姐姐的儿子来京城,我不得招待招待。”

连影安还没算好这辈分,淮鸢已经没了人影,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是她随口胡诌,气得鼻孔只剩出气,站在廊下好久才缓过劲来。

依着从砧基簿誊抄下来的,近日新成交的宅院,淮鸢挨家挨户寻过去,却不进门,只在周遭打探,是否曾经见过手臂残疾之人。

那日她将毒针扎入梁满文手臂,就算再如何快地解毒,那只手也是废了。

一户户问过去,走到日头落到山后,终于锁定在城西平远巷的一户两进宅院。

住在院对面的大婶说,这户人家平日见不到人影,只有一回深夜,她睡不着觉,听见对门似乎有动静,她悄悄将大门开了个缝,瞧见从马车上下来个没了半条手臂的男人,明明生得英俊,那脸却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阴沉吓人。

只是她说了却没人信,街头巷尾的都说他们见到的是个中年妇女,生得普通,偶尔见到了还会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若不是淮鸢今日指名道姓问起,她还以为自己那夜是做了梦呢。

淮鸢抬头望了望足足有两人高的院墙,费了神。

挽起衣袖,正要一展身手时,埋头撞入男人胸膛,抬眸看去,竟是晏屿青。

“你怎么会在这里?”淮鸢诧异,往后看了看,南焉几人竟也在,她回过神了然,既然她能寻到梁满文,晏屿青自然也能。

晏屿青没有说话,眼底似有狂风席卷,抓着她臂膀的手不断收紧。

淮鸢皱眉,晃开他的手,道:“疼。”

晏屿青没松手,只是缓了力道,哑声道:“你要一个人进去?”

不知为何,心底缓缓爬上一丝心虚,淮鸢瞥了眼院墙,低声道:“我就是试试。”

她倒是想进去。

又看向他身后的南焉等人,想了想,道:“是我先到的,王爷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晏屿青定定望了她片刻,二人靠得极近,目光在空中交汇,却无半分旖旎暧昧。

淮鸢半分不让,坚定淡然,晏屿青无奈,只得退了半步:“我同你进去。”

他让南焉几人守住院子,搂着淮鸢一下飞上院墙,跃入院内。

正巧撞上在庭院洗衣的妇女,见了他们二人慌乱了片刻,从身下掏出匕首直直冲来,还没走两步,忽地全身一软,摔在地上,匕首也飞到几步外。

晏屿青站在她身后,收手,目光冷淡,落到紧闭的屋门,下一瞬听见身后传来淮鸢的声音。

她轻声道:“你在门外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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