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其他人晚进副本什么的,真的不要太惊悚。
而且……貌似又是熟人场。
搞什么啊?
“顾衍?”木屋内,抱着兔子的宓子贱惊诧地看着他。
“嗯……兔子?!”
乔锌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样子,慢吞吞地揉了揉眼睛,就要去抱从宓子贱肩头跳下来的兔子。
“别乱跑,”顾衍行一把将人捞回来,“有点不对劲儿。”
“你们怎么才来。”宓子贱也护住了要跑出去的兔子,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疲倦。
“哥哥。”乔锌听话地回到顾衍行的身边,不安地拽住他们衣袖,以寻求一丝的安全感。
这个空间,像是被人狠狠地扭曲又摆碎了一样,令人作呕。
整个木屋里,除了宓子贱和兔子,还有其余三人。
其中两人,身上都有明显的半兽化特征。一个是有着长而锐利的蝎尾的褐色卷发女人,一个是长着鹿蹄和山羊角的橙发男人。
唯一正常的黑卷发男,身上也伤痕累累,看上去命不久矣。
让顾衍行奇怪的是,他凭借一些系统的感应和直觉,能很明显地察觉到那两个半兽人身上系统的特征,是完全的任务者。
两人与半兽化特征的熟练程度,又不像是在短期内转化成的。
另一人,则是完完全全的NPC。
屋外突然传来乌鸦啼叫声,两只残翅的蝙蝠相携者,歪歪扭扭地从半开的窗户处,飞进来。
一封黑底信封,从两只蝙蝠的相接处掉落下来。蝙蝠也像完成了使命,相携着,直直掉落在木质的地板。顷刻间,便自燃成了一摊灰烬。
宓子贱与另外三人,都是如出一辙地冷漠看着,像是已经习惯麻木了一样。
风一丝丝地从窗外吹来,掀动着信纸飘飘然地,落到了乔锌恰好抬起的手里。
“给我的?”乔锌把信纸左右翻了翻,“看不懂啊。”
封面上,用红色墨迹写着一串难懂的字符。
顾衍行紧皱着眉,不含一丝感情地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眼前的空间磁场突然开始变化,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屏幕画面,在色彩与空间的参差错乱中,眼前的四人一兔刹那间就消失了身影。
“兔子!”影像消失的瞬间,乔锌猛地挣开顾衍行的桎梏,跑了过去。
“时空错乱了,他们应该是在其他的时间里。刚刚的影像应该是林子里带来的效果,沾染在咱们身上的残留,让两个空间短暂地连在了一起。”
顾衍行耐心地给看不懂兔子,而沮丧的乔锌锌解释。
“那小栗子呢?”乔锌揉搓着信纸的边边,明明是没见过的陌生字符,他却莫名地知道其中的意思。
“远离他。”
顾衍行安抚地摸了摸乔锌的脑袋,从储物格子里又掏出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他真的好爱奶茶啊。
用还冒着热气的奶茶,轻易地换走了乔锌手里攥着的线索。
在信封上,能很明显地感觉地不同于“地里”的,阴沉尖锐的气息。犹如令人作呕的鼻涕虫牢牢附在信封上,让人厌恶。
“这是什么啊?”乔锌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小心地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问道。
“线索吧。”顾衍行不确定地道,并让乔锌站远了些,打开了这封信。
“午夜,禁。”
乔锌纯萌新发言地问:“是午夜再去找线索的意思吗?”
“线索不是已经来了吗?”顾衍行从储物格子里找出来一根极其柔软的鱼线,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条红布。
将红布严严实实地缠着鱼线的一顿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红线的那一端轻柔地系在乔锌的手腕上,另一端则是随意地绑在了自己的手上。
乔锌一个眨眼的功夫,鱼线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圈孤零零的红布缠着手腕上。
“好了,这下跑了也丢不了了。”
“好神奇。”乔锌抬起手腕,仔细地观察着自己手上还剩的那片红布,猩红的绸布在雪白的肌肤映照下,仿佛在闪烁着细微的银光。
“这是精神锁链,有了他,一旦你遇到任何危险,它都能瞬间把我传送到你的身边,不限距离。”
顾衍行又将信纸打开,来回看了几遍。除了信上已经明了的内容,和封面上意味不明的几个符号,再无其他。
“哥哥,你要出去吗?还会回来吗?”乔锌在顾衍行的身后,默然地看着他穿戴皮质手套的动作,像是要有所行动的样子。
顾衍行浑然不觉身后乔锌的变化,除了周围的空气貌似突然有点冷了。
顾衍行避重就轻地说:“喊我我就会立刻赶回来。”
“顾衍行?”乔锌试着喊了一声。
顾衍行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理睬,又从储物格子里面掏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机器人,和几个小碟子。
几个碟子被机器人或捧,或顶着。碟子里面盛着各式的吃食。
其中几个空着手的,围绕着两人“嘀——嘀——”地转了几圈,又分头奔向了木屋里的各个方向。
确定每一个角落都检查到位后,小机器人们才又默认无声地转了回来,只留下几个大的分散地驻守在各处。
而它们的主人,在他们检查完大略地扫一遍后,就已经走了。
“那么放心我?”见顾衍行真的走了,乔锌马上就又换了一副面孔。
眼神里依然是那么纯粹,纯粹的带着兴奋的疯狂。
乔锌迫不及待地在屋里又转了转,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在木屋一个小角落的房间里,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两把匕首和一本手札。
看着这两件东西,乔锌不由地嘴角微抽。
“这是故意送来的线索吗?”
尽管出现的时间很短,乔锌也没有错过手札旁边细微的蓝白色粉末。
“哪有副本BOSS,追着给玩家线索的啊?这也太OOC了吧?!”
乔锌简直要无力吐槽了,但双手还是很诚实地翻上这“送来”的线索。
随意地把匕首放进宽大的卫衣口袋,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吐槽。
“还说什么小弟,和自己小弟穿同一套情侣装真的好吗?明明就是觊觎本人美貌的借口吧?肯定是的啊。”现在南通都那么常见了吗?
试着翻看已经褪色到,部分地方甚至微微泛白的羊皮手札。关于伯爵的身世,甚至于破除迷雾森林的线索,果不其然地都在其中。
就像是一个副本的终极BOSS,终于厌倦了无聊的副本任务,想随机挑选一个倒霉的,送他前提去地狱里耍耍一样。
简称:上赶着送死。
看完之后,乔锌把手札也捅进了还尚有些余地的卫衣口袋里。
继续无所事事地在木屋里,逛了起来。
一点也没有,自己正身处于危机四伏的无限流副本里的自觉。
倒像是个新住户来看房的,就差一个导购小姐姐了。
可惜乔锌就算再想出去耍,也要顾及着自己还有在顾衍行那里树立的人设。
一个“地里”新人,怎么能在副本里松弛感那么强呢?而且他现在,自己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明明记忆里清晰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来到“地里”,通关几次的普通任务者,在一个雪地副本意外意外失忆,被系统误判新人的单纯小可怜而已。
可另一个模糊的记忆里,他看到了另一些人,在一个叫忘记了名字的地方,有很多的,不寻常的家人。
翻着自己混乱无序的记忆,一段莫名其妙的影像,总是会让他感到强烈的悸动,却又想不起来其他。
一颗高耸入云的柳树,通体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银色光晕,高得仿佛是捅进了天,与云层相交相融。
柳枝条条垂下,无风自动地轻轻摇曳着。垂下的柳枝,又像是银白的溪流,泊泊地,静静地淌着。
一切都那么的祥和、安宁,让人安心 。
断断续续的,不知道是谁的话语这样说着,
“好……私奔……”
最开始,乔锌还很好奇,什么逆天人物要和一棵树私奔。
就这样想着,就不自觉地想到了顾衍行初见时一身黑的样子。骨骼分明的指间,还提领着一把同样通体漆黑的长剑。
在记忆慢慢回溯时,记忆的那层层锁链似乎也松动了几分。
不由突然惊觉,这逆天人物貌似还是他自己。?
瞬间就不好奇了,和树私奔什么的,还是太超前了。
一旦和一棵树恋爱,那么每天都将面临着无尽的老年陈醋。
每天都在被水分、昆虫、鸟类等等一系列的,围绕柳树所展开的生物圈内的所有其他生物所NTR。但凡占有欲强一点,就一天都受不了。
乔锌边吐槽着,边继续在各个角落里搜刮着线索,搜图在边边角角里,搞出来点意外惊喜。当然,惊吓最好。
见木屋里已经大体搜不出什么了,乔锌意趣阑珊地一屁股坐下,随手抓了一个小机器人过来,泄愤似地吃着里面的零嘴。
“好无聊啊——好想去另一个空间看看啊。不过……异世界的人擅闯其他空间的话,会死嘛?”乔锌吃完了一包薯片,拍了拍手上的碎渣,一手改撑着脸,喃喃道,“是慢慢地一点点坏掉呢?还是一下子就会死掉呢?这个实验,可真是一个极富吸引力,让人无法拒绝的事情呢~”
乔锌凭着他那一套毫不符合逻辑思维原则的歪理,成功地得出:
顾衍行并没有明确说不让他出去玩,所以他完全可以趁顾衍行回来之前,出去找点乐子。哦,不,应该是线索。
想明白之后,乔锌利索地搜罗了一下小机器人捧着的零嘴。
毕竟时间紧迫,立即出发。
木屋外,是气味浓郁,气氛阴森的尸块血海。
乔锌开门的刹那,血海卷着尸骸尽数如潮水般朝密林深处退去。
“蛮壮观的嘛。”半开的窗户处,传来了乔锌饶有兴致的声音,转过去看,刚刚推门的竟然只是一个小机器人。
“潮水”好像突然愣住了般,顿了顿,接着以更加快的速度,向后退却。
“搞什么嘛?我难道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乔锌一手绕着自己垂到肩侧的发带,另一手着藏在身侧,闲适地把玩着一把小巧的烟灰色匕首。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枚匕首,实际上是黑色的,只是表面上浮了一层淡薄的烟灰色的雾。远处看,就像匕首本体是烟灰色一样,但离得近了,就会发现它本来的颜色。
乔锌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林子里的雾。一番权衡后,还是决定先把匕首放起来,以免不小心误伤友军什么的。
乔锌玩弄着手腕上的绸带,兴致盎然地一步步踏入,那片未知的林子。
“好无聊啊,没人接话自言自语什么的,显得我好像一个深井冰啊。”
一口咬下西红柿夹心面包,殷红色的夹心糊了一嘴。
此情此景,木屋,浓雾,茂密的林子,和漂亮的不似真人的美人。像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砒霜大作,在剧毒中,让人忍不住沉沦。
就是偶尔小可人的话,有一点煞风景。
“松鼠松鼠,有漂亮大尾巴的好松鼠啊。那么大的尾巴,用来打扫卫生一定会很顺手吧。”思量其深意,简直堪比童话故事里的毒皇后。
“这棵树看起来也挺茂盛的,烧起来应该会很快吧。”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化学问题思考。
“还有黄色的湖诶,哦,居然只是因为湖底的黄色石头啊。”
银灰发长发的美人,虽然在路上就已经用纸巾吃一路擦一路了,只是手上几乎一直都没有停过,到处乱扯乱拽,极度的不文明行为。一双雪白的手掌,也在林子里被自己霍霍了一路。
凶名也被路途中不知道那个多嘴的说了出去,越往里走,路上遇到的活物,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就越少,一点意思也没有。
一切都是你们的岁月静好,乔锌只感觉身上闲的都快长蘑菇了,浑身都感觉痒痒的。
乔锌舀了一捧水,又翻手拍向远处,清透的水波一层层的荡去又回来。一张褐色的信封,不知不觉地恰恰巧地漂到了,在专心致志玩水的乔锌手边。
“好安静啊,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有话说。”
乔锌兀自抱膝蹲坐在湖边,一圈圈的薄雾又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