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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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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看看吗?我要去见的那个人。”

明明是邀请,陈酽却莫名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像只要他跟着一起去了,那他和周颐就再也没可能了。

“不、不用。”

他收回手,不敢看周颐的神色,“我说过我相信你的……啊对了!”

陈酽匆匆换了个神色,他抬手摸向脑后,笑得有些窘迫:

“你看我出门太急,连头发都忘了弄了。”

说着,他解下脑后的马尾。

侧边就是美院了。

车缓缓停下,陈酽将拆下的皮筋随手一放,匆忙抓几下头发,而后看向陈酽,“怎么样,这样可以吗?”

周颐端详片刻,点头。

“那我走啦。”

陈酽拢紧围巾,刚要推开车门,周颐却忽然出声。

“阿酽。”

陈酽动作一停,不解地看向他。

周颐抬手,将两侧的发缕掖进陈酽耳畔,这样之后,他手又顺着脸部线条下滑,托住陈酽的脸,左右看看。

“这样好像更好一点?你看看——”

还没来及拉开遮阳板里的化妆镜,周颐的手便被捉住。

小巧的手掌将他捏得很紧,陈酽偏过头,轻轻一啄:“只要是周给我的,我都喜欢。”

车后忽然响起一声刺耳的鸣笛,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陈酽表情难看起来,眉宇间尽是被打断的不悦。

“好啦,咱们占道太久了。”周颐推推陈酽,催促着,“路上小心。”

纵使陈酽脸上写了一万个不情愿,却也只得乖乖下车,临关门前,陈酽拦住车门,弯下腰:“周,我爱你,最爱你。”

周颐笑起来,“我知道。”

车门总算关上。

笑意消失,视线随之下移,只见那根皮筋孤零零躺在座椅上,被他的主人遗忘。

周颐拎起皮筋,随手往后排座位上一丢,在后车愈加不耐的催促声里发动。

“这儿!”

车还没完全停稳,周颐远远地就看见夏时风高举着手臂招呼。

“等很久了吧?”

“不久,我也才刚结束。”夏时风咧齿笑开,兴奋地搓搓手,“而且,等多久都值得。”

周颐忍不住也跟着笑,打开保温盒:

“做得不好,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合!”

夏时风急匆匆抢道。

周颐递出筷子的手停在半道,单边眉挑起。

还没吃就知道了?

夏时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抬手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

周颐险些笑出声来,他一边递上筷子,一边打趣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一会尝了之后不喜欢,我可就不包售后了。”

夏时风嘿嘿笑着接过。

筷子夹起一块鲜亮的红烧肉,周颐关注着夏时风的神色,见红烧肉入口的瞬间夏时风眼睛瞬间亮起。因为咀嚼张不了口,所以夏时风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喜欢就好。”

周颐放下心来,百无聊赖地靠在座椅上看夏时风吃饭。

很快,夏时风夹着红烧肉送到他面前。

“谢谢,我吃过了。”

周颐撒了个小谎。

夏时风有些失落地收回筷子,又很快被红烧肉治愈,一口白米饭一口肉,吃得干净又利落。

“你明天走?”

夏时风放下筷子,点点头,总觉得高涨的情绪好像变得低落起来。

“我送你。”

夏时风迟钝地眨了下眼睛。

“还是说,你有别的安排了?”

夏时风匆忙摇起来头,他飞快咽下嘴里的食物:“没有安排,但是我明天出发得很早,那样……不就太麻烦你了吗?”

他语气弱下来,带着些紧张的试探。

“不麻烦。”

周颐抽出张纸巾递给他,“送你的话,多早都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夏时风接纸巾时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要扎进保温桶里。他只是点头,发顶随着节奏一弹一弹的。

周颐身随心动,抬手揉了把他的发顶,“吃饭吧。”

而后便低头点开手机,如果他这时偏头看一眼,就能看到夏时风烧红的耳尖。

一碗红烧肉很快就被一扫而尽,看着干干净净的保温盒,周颐很轻易地理解了为什么老一辈都喜欢胃口好的小孩。

“吃饱了?”

周颐抬起头,冲夏时风晃晃手机界面,“定明早四点的闹铃,应该来得及吧?”

夏时风大脑宕机了似地说不出话,只怔怔地点头。

“好”,周颐把手机放回驾驶座旁的盒子里,“离会议开始还有点时间吧?你可以去后排睡一会。”

“要毛毯吗?我去后备箱给你拿。”

直到在后排车座上躺倒,夏时风才终于有了些实感。

周颐虽然问他要不要,却已在收到他回复前先行动起来。透过后备箱与车后座的缝隙,夏时风看到周颐弯腰寻找,轮廓在午后的阳光里融化。

一切都是那么不切实际而又无比真实。

夏时风动动脑袋,却突然感到头下面压着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摸,脸色难看起来。

皮筋?

他拿着皮筋比划几下,这个遗落的位置正好在他躺着的地方,又恰好位于脑袋下方,如果不是大力的刮蹭,皮筋怎么会轻易散落?

“不用了!”

夏时风忍不住喊出声。

周颐从后备箱中抬起头,表情有些不解。

夏时风一把扯下搭在车座上的周颐的外套,仰面与车外的周颐对视,“不用那么麻烦。用你的外套,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周颐从车后绕回来,打开车门,“但是毛毯不是更——!”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周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车里,夏时风枕在大腿上,正盯着他。

“盖什么无所谓,但枕头很重要。”

周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得磕巴起来: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高中我们还睡过一张床呢。”

周颐知道夏时风指的是他们高中研学旅行时一起住宾馆的事情,但那时他们都是高中生,五六个人晚上闹哄哄凑成一窝打游戏打到三更半夜,打累了就迷迷糊糊和衣而眠。

但现在,他们是两个清醒的成年人。

“不一样,那时候是条件有限。”

“那现在更有限不是吗?连枕头都没有。”

夏时风眨巴眨巴眼睛,透出些少年才有的聪明劲,他咧嘴一笑,两粒虎牙尖尖:

“你知道的,我只有休息好了才能认真听会议,才能把新技术带回国内,才能帮更多的患者远离病痛。所以——”

夏时风拉长了语调,只等周颐接话。

周颐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

也不知道之前说自己是猴子的是谁?

“好,那我也算是做了点贡献。”周颐打趣着低下头,却猝不及防与夏时风对上了视线。

还是习惯不了。

周颐大腿肌肉绷紧,夏时风也没好多少,脖颈僵直,像是个木头桩子。

“咳。”

周颐撇头干咳一下,“原来你天天给人看病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夏时风眨眨眼:

“那……要帮我看牙吗?江医生。”

说罢,他张开嘴。

那两颗洁白的虎牙又露出来了,周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在尖尖上戳了一下。和想象的触感不一样,虎牙远不如看起来那样锋利、气势十足,相反地,带着些口腔里的温度和潮湿。

周颐看着自己指腹上那一点浅浅的水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果然,视线下移,夏时风一张脸涨得通红。

周颐触电般缩回手,“对不起。”

“没、没事。”

夏时风捂住脸,“啊——都怪我胡说,我到底怎么想的啊——当我没说!求你了!”

“嗯。”

周颐轻声回应,闷闷的,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夏时风忍不住屏息去听。

但车内已安静下来,他试探着裂开指缝。

周颐撑头看着窗外,阳光透过薄薄的眼皮,他看到周颐脸上细小的绒毛。

夏时风忽然想起了很多,他想起那个阴雨连绵午后,第一缕阳光洒进小巷;他想起在挤满了呼噜声的小宾馆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吻;他想起高中每一个暗自跃动的课后,那些穿透了十四年漫长岁月与尘埃的阳光,在此刻依旧灿烂、耀眼。

他终于又找到了他。

闹铃在这时响起,打断了回忆,也打断了此刻。

“该起床了。”

周颐对上他的眼睛,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温柔。

夏时风哀嚎一声坐起。

“不想回去、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可就算夏时风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总要往前走。

“时风。”

夏时风回过头,只见周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冲他挥手:

“明早见。”

“周,明早你有事?”

声音在卧室门口响起,周颐拿手机的手一顿,抬起头。

只见陈酽一身嫩黄色印花棉质睡衣,半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带着沐浴露的气息,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怎么了?”周颐反问。

陈酽摇摇头,“只是看你今晚一直都在忙着和人聊天,所以我就在想,明天你应该是有安排了吧。”

周颐盯着面前的青年,陈酽却只是不解地歪歪脑袋回看他,眼神坦荡。

“没什么,你不用操心”,周颐收回视线,“如果是要我明天送你去画室的话——”

“不用啦,明天是星期日,我在家里画就可以了。”

热牛奶被小巧的双手捧着递到周颐面前。

“既然你明天忙,那就喝杯热牛奶,睡个好觉吧。”

陈酽甜甜一笑。

周颐垂眼看向面前的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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