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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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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轩沅展示了厨艺的另一面,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蓬松的煎蛋卷,香脆的培根,还有刚烤好的面包。两人坐在临海的阳台上享用这顿迟来的早餐,海风轻拂,阳光温暖。

"拍摄很成功,"轩沅一边切着煎蛋,一边说,"晨光中的灯塔,正是我想要捕捉的意象。"

安瑶微笑着品尝他做的早餐:"你对光线的掌握总是那么精准。"

轩沅抬头看她,阳光透过她微卷的发丝,在脸颊上投下柔和的阴影。有那么一瞬,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其实更重要的是模特与环境的互动,"他轻声说,"你在画面中很自然,仿佛天生就属于那里。"

这句看似专业的评价却让安瑶心头一暖。她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都是因为有好的引导者。"

两人的目光在桌面上方短暂相遇,又迅速分开,各自专注于面前的食物。一种微妙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既熟悉又陌生。

"下午有什么计划?"安瑶问道,试图打破这种微妙的沉默。

轩沅思考了一下:"小镇上有个老渔港,可以去看看。那里的渔船和旧码头很有特色,是摄影的好素材。"

"听起来不错,"安瑶点点头,"我也想买些当地的特产带回去。"

"那就说定了,"轩沅微笑,"不过现在,我建议先休息一下。早起拍摄很消耗精力。"

早餐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安瑶躺在床上,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思绪却十分清醒。她回想着凌晨的对话,轩沅微醺时流露出的脆弱和坦诚,以及那个关于灯塔的哲思。这个平日里沉稳自信的摄影师,在那一刻展现出的内心深处,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

不知不觉间,她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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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瑶?"轻柔的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安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已经从另一个角度照进房间,显然已经是下午了。

"稍等,"她应道,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打开门,轩沅站在门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浅色的亚麻衬衫和深色长裤,简单而干净的搭配衬得他整个人格外精神。

"睡得好吗?"他问,目光中带着关切。

安瑶点点头:"很好,只是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轩沅笑了笑:"你需要休息。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小镇上的下午集市很有特色。"

安瑶匆匆洗漱一番,换上一条舒适的棉麻连衣裙,搭配一件轻薄的开衫,简单而适合海边小镇的氛围。

他们驱车前往小镇中心,停车后步行游览。小镇的街道狭窄而蜿蜒,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小店铺和餐馆。空气中弥漫着海鲜和面包的香气,远处还有街头艺人的琴声传来。

"这里很有生活气息,"安瑶由衷地感叹,"和城市完全不同。"

轩沅点点头:"这正是我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人们生活节奏慢,更注重当下和真实的感受。"

他们走过一家家小店,时而停下来观赏橱窗中的手工艺品,时而驻足听街头艺人演奏。轩沅不时举起相机,捕捉小镇的风情和安瑶在其中的身影。

"要喝点什么吗?"经过一家露天咖啡馆时,轩沅问道。

安瑶点点头:"好啊,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口渴。"

他们在一张靠近海边的小桌前坐下,点了两杯冰咖啡。微风拂过,带着海水的咸味和远处集市的喧嚣。轩沅望着远处的海面,神情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安瑶轻声问,注意到他的沉默。

轩沅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只是在想,生活应该更多这样的时刻——无需紧张,无需计划,只是单纯地感受和体验。"

安瑶理解地点点头:"在城市里,我们总是被各种截止日期和任务压得喘不过气。很难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就只是...存在。"

"正是如此,"轩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摄影。它迫使我慢下来,观察,感受,而不只是匆匆略过。"

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而深入,没有平日工作中的隔阂和距离。服务员送来咖啡,轩沅为安瑶推过一杯,他们的手指在冰冷的杯面上短暂相触,然后迅速分开,却都在心底留下一丝微妙的触电感。

"这次旅行对你来说,是工作还是假期?"安瑶忍不住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们之间模糊的界限。

轩沅思考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两者都是,但更像是一种...探索。探索新的景色,新的情感,也许还有新的可能性。"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在安瑶心中激起一阵涟漪。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我也是这么想的。"

轩沅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似乎在寻找某种确认。两人之间的沉默不再尴尬,而是充满了一种默契和期待。

"对了,"轩沅突然说,像是想起什么,"小镇上有个传统,每年这个季节都会举办一场海边篝火晚会。今晚正好是最后一场,我们要去看看吗?"

安瑶眼前一亮:"真的吗?听起来很有意思。"

"据说很美,"轩沅微笑,"火光映照在海面上,还有当地人的舞蹈和音乐。"

"那就去吧,"安瑶毫不犹豫地答应,"正好可以拍些夜景。"

轩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过可能会有些凉,记得带件外套。"

喝完咖啡,他们继续在小镇上漫步。安瑶买了些手工制作的纪念品和当地特产的海盐。轩沅则在一家小书店买了本关于灯塔历史的书籍。

傍晚时分,他们在小镇的一家海鲜餐厅用了晚餐。窗外,夕阳西下,海面被染成金色,远处的渔船缓缓归港,整个画面宁静而美丽。

"据说海边的篝火晚会九点开始,"轩沅看了看表,"我们可以先回别墅休息一下,换件保暖的衣服。"

回到别墅,安瑶换上一条保暖的长裙,外加一件柔软的羊毛开衫。当她下楼时,发现轩沅已经在等她,手中还拿着一条织着精致图案的围巾。

"给你,"他将围巾递给她,"晚上海边风大,这个应该能帮上忙。"

安瑶接过围巾,触感柔软温暖:"谢谢,这很贴心。"

"是在小镇上一家店买的,"轩沅解释道,"看到时就觉得很适合你。"

安瑶将围巾围在颈间,材质柔软,带着淡淡的香草气息。知道轩沅特意为她挑选了这件礼物,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夜幕降临,他们驱车前往海滩。远处已经能看到零星的光点,那是海边已经点燃的篝火。随着距离拉近,欢快的音乐声和人们的笑声逐渐清晰。

停好车,两人步行来到海滩。沙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堆篝火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火光映照在人们的脸上,也倒映在平静的海面上,形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太美了,"安瑶由衷地感叹,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轩沅已经拿出了相机,但他的目光不是在寻找拍摄角度,而是停留在火光映照下的安瑶脸上。火焰的光芒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如梦似幻。

"确实很美,"他轻声说,目光没有离开她。

安瑶感受到他的注视,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轩沅眼中的情感如此明显,如此赤诚,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周围的喧嚣似乎远去,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海浪的轻响。轩沅慢慢伸出手,轻轻拂去落在安瑶围巾上的一片树叶。他的手指在她肩膀上短暂停留,然后缓缓收回。

这个简单的动作充满了珍视和克制,让安瑶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来吧,"轩沅轻声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他们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沙丘,距离篝火不远不近,正好可以观赏整个海滩的景象,又不会被人群打扰。轩沅铺开带来的毯子,两人并肩坐下。

夜空中星光璀璨,篝火的光芒映在海面上如同跳动的金色碎片。远处,几个当地人开始演奏传统音乐,悠扬的旋律在海风中飘荡。

"我很少有机会这样坐下来,就只是观赏和感受,"安瑶轻声说,"平时总是在赶场、换装、摆姿势..."

轩沅点点头:"工作压力下,我们都很少有时间真正地'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我每年都会给自己安排几次这样的旅行,重新找回感受的能力。"

"你很善于平衡工作和生活,"安瑶看着他,眼中带着钦佩,"我应该向你学习。"

轩沅轻笑一声:"我也是在不断摸索。其实,生活中最重要的不是完美的平衡,而是知道什么对自己最珍贵,然后为之投入时间和心力。"

"那么,"安瑶鼓起勇气问,"对你来说,最珍贵的是什么?"

轩沅转头看她,目光在星光和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深邃:"诚实的瞬间,真实的情感,还有...能够理解这一切的人。"

最后一句话让安瑶心跳加速。轩沅的表达方式一如既往地含蓄,但字里行间的情感却无比清晰。

"我想我明白,"她轻声回应,"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海风轻拂过两人之间的空气,带走了一些紧张和犹豫。轩沅伸手取下相机,但没有立即拍摄,而是轻轻放在毯子上。

"今晚,可以不做摄影师吗?"他问,声音柔和,"就只是...作为一个人,感受这一刻。"

安瑶微微一笑:"当然。我也想尝试不做模特,只做自己的感觉。"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在彼此之间流动。轩沅抬头望向星空,安瑶也跟着抬头。无数星星在黑暗的天幕上闪烁,如同无声的见证者。

"看到那个星座了吗?"轩沅指向天空中的一组星星,"那是北斗七星。古代航海者用它来确定方向。"

安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就像灯塔一样,是个指引者。"

"正是如此,"轩沅轻声说,"人类总是需要一些指引,无论是实体的灯塔,还是象征性的星辰。"

他们就这样聊着星座和导航的历史,声音在夜色中温柔地交织。不知不觉中,安瑶因为海风有些微微发抖。轩沅注意到了,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将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动作小心而谨慎,似乎在给她足够的空间拒绝。

但安瑶没有拒绝。相反,她发现自己几乎是本能地靠向这份温暖,头轻轻地倚在他的肩上。轩沅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拉近一些,但动作依然克制,充满了尊重。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注视着远处跳动的篝火和闪烁的星空。这一刻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安瑶能听到轩沅平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海风和篝火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远处传来的音乐和欢笑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都融合成一首无言的背景乐,为这个宁静而亲密的瞬间增添了一丝魔力。

"海潮开始涨了,"轩沅突然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逐渐上涨的海水上。

安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海水确实在慢慢向岸边推进,吞噬着沙滩上的一小部分空地。

"潮汐是如此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轩沅若有所思地说,"无法抗拒,无法阻挡,就像..."

他停住了,目光转向安瑶,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就像某些感情,"安瑶轻声替他完成了这句话,心跳加速。

轩沅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既有惊讶,也有确认。然后,他轻轻点头:"正是如此。无论我们如何试图理智,如何保持距离,有些事情就是...无法阻挡。"

这句话在夜色中飘荡,带着某种坦白和释放。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因此变得更加紧张而充满可能性。

安瑶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个瞬间的发展。轩沅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最终落在她的双唇上。有那么一刻,安瑶以为他会吻她,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微微前倾的身体和加重的呼吸。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两人都被惊动,转头看去,原来是篝火晚会的高潮部分开始了——几个当地青年正在表演传统的火舞。

这个小小的干扰打破了刚才那种紧张而充满期待的氛围。轩沅轻轻叹了口气,手臂依然环绕着安瑶,但身体稍稍后撤,重新拉开了一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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