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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男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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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舞匆匆赶到大少爷的院子,一抬眼,便被眼前的景致惊得瞪大了眼睛。南方园林的精巧雅致,她在现代时曾在苏州园林领略过,彼时就想着,若能拥有这样一座园林,此生无憾。

谁能料到,一朝穿越,竟真有机会住进这般园林,心中不禁泛起丝丝庆幸。

入目之处,小桥横跨流水,鱼儿在水中欢快跃动;荷塘里莲花绽放,馥郁香气扑鼻而来;岸边垂柳依依,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蜿蜒小道尽头,翠竹郁郁葱葱,仿佛要滴出水来……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非但没有给人杂乱之感,反倒更添几分清新雅致。

荷塘中央,一座假山之上矗立着一座亭子。远远望去,牌匾上“晨月踏浪”四个大字清晰可见。烈舞瞧着假山周遭,不禁喃喃自语:“可别告诉我,这亭子只能远观,没法儿上去纳凉啊……”

四下里并无小舟,人要如何登上亭子享受清凉呢?

烈舞伸手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踏浪?难不成是飞过去?”

嗯,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毕竟自己都神奇地穿越到古代了,见到神奇的轻功也不足为奇。正想着,一阵风拂过,假山高处亭子上的白色轻纱随风飘起,那飘逸之态宛如仙境。就在这时,轻纱之后浮现出一道颀长的侧影,墨发随风肆意舞动。他一手执着折扇,另一只手似在做些什么,因距离远,看不真切。只见他抬起执扇的手,用扇子轻轻抵住额头,仿佛正陷入沉思。

烈舞眼睛陡然一亮,心中惊呼:美男,又见美男!

“姑娘,在对岸看,倒不如上来细细欣赏。”

这声音,磁性清越,不扬不抑,透着几分撩人,仿若带着妖孽之气,直钻人心。烈舞只觉心跳陡然加快,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

虽说对方背对着自己说话,显得不太礼貌,可她的心神早已被这迷人的声音勾了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

美男在前,却难以靠近一饱眼福,真叫人懊恼!

“不如,本少带你上来。” 那充满张力的声音再度响起。烈舞正迷迷糊糊之际,只见亭子上的轻纱舞动得愈发剧烈,随后,一道白色身影从轻纱之后疾冲而出。他自高处亭子迈出,足尖轻点假山上几块突出的石头,顺势跃下。烈舞本以为他会落入水中,没想到他竟如履平地般,踏着水面朝自己奔来……

烈舞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仿若一团白影的男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踏着水来到自己面前。而且,这位美男……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脸庞犹如刀刻般刚毅冷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勾人心魄。一双凤眼温润如玉,透着儒雅斯文,仿若山间清泉,温和至极。只是那浓密的眉毛,稍显不羁地向上扬起,为这双眼睛添了几分叛逆,与整体的斯文气质略有冲突。身着一袭白衣,整个人仿若从画中走出,尽显儒雅脱尘之态……

“你看着好面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烈舞紧紧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除了那双凤眼,他的脸颊、嘴唇,还有那英挺的鼻梁,都仿佛在记忆深处留下过痕迹。

男子轻声轻笑,手中折扇自如地翻转着。听闻她的话,他伸出折扇,轻轻拍了下她的脑门,笑道:“如今的姑娘,都这般与心仪的男子搭讪么?”

“搭讪?” 烈舞先是一愣,随即 “呵呵” 笑开,“我可没搭讪,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好面熟啊。”

男子脸上漾起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语气里满是纵容,说道:“暂且信你这一回。” 说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来故园所为何事?”

烈舞连 “啊?” 了两声,才从他那勾人的笑容中回过神来,答道:“我是来做丫鬟的,刚被派到故园,给大少爷当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 男子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转瞬化作笑意,轻声说道:“今后可得辛苦你了。”

烈舞忙不迭点头,被美男这般注视着说话,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 心里想着,不过是做个偶尔偷懒的打杂丫鬟,能有什么辛苦的。

男子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说道:“那就去竹月轩吧,指不定大少爷已经在等你了。”

“啊…… 哦。” 烈舞一听,显然美男这是要赶自己走了。她一边应着,一边点头,缓缓举步离开。走几步,忍不住转过头,多看美男几眼;又走了两步,心中实在不舍,偷偷又瞧了瞧;再走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欢快地转过身,问道:“我叫烈舞,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日后何时还能见到公子?”

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想见时,自然就能见到。快去吧,去晚了,怕是要受罚。” 说罢,转身再度踏着水面,潇洒地回到 “晨月踏浪” 亭中。

烈舞满心失落,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哎,美男总是这般遥不可及。” 又看了一眼,才转身朝着竹月轩走去。因着邂逅美男,心情大好,以至于去竹月轩的一路上,烈舞几乎都是仰着头,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路过门槛时,还得意得忘乎所以。

就在她准备跨过第三个门槛时,突然,一声暴喝传来:“哪儿来的野丫头!”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烈舞浑身一颤。话音刚落,由于她抬脚高度不够,被门槛狠狠绊了一跤,整个人向前扑去,“噗通” 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烈舞疼得龇牙咧嘴,像只小狗似的趴在地上,脑门紧紧贴着青石砖。紧接着,头顶上方再度响起那人的声音:“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怎么跑到故园来撒野?”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 地从青石板上传来……

烈舞满心愤恨,狠狠翻了个白眼,吃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的人。只见对方身着小厮装扮,双手叉腰,那模样,仿佛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又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 你……” 烈舞喘着粗气,站起身来,一把将包袱甩到背上,双手也叉在腰间,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怒吼道:“谁是野丫头?我是你姐,没大没小的!”

“你…… 你……” 对方显然被烈舞这气势 “吓” 了一跳。烈舞露出虎牙,作势要咬人的样子,说道:“你什么你,没见过你姐啊!” 说完,定睛看向对方,却发现这人看着也十分眼熟……

小厮见是熟人,忙放下双手,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 “呵呵” 一笑,说道:“哟,你是烈舞吧?实在对不住,方才没认出你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逃跑跑习惯了,都不会好好走路了?没事跳着走干嘛呀。”

烈舞听他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自己不过是步子没迈够,哪是什么跳着走。而且,这小厮似乎认识自己,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烈舞?”

“我是大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田云,往后你我都伺候大少爷,我自然得先了解了解你。” 田云说着,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躲闪。好在这烈舞记性不太好,当初被他们一伙人追的事儿,她似乎忘得一干二净了。

烈舞眼珠子滴溜一转,恍然大悟,满脸堆笑地说道:“哦哦,原来是田小哥呀!往后还得仰仗您多照应着我点儿。” 心里想着,这可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可得好好巴结,往后行事才能顺风顺水。

田云闻言,眉毛一挑,鼻孔微微朝天,扯着嘴角说道:“那是自然,以后跟着我,保准你日子舒坦,别人享受不到的,你都能尝个遍。”

烈舞忙不迭点头,语气里满是讨好:“太感谢田小哥了!这不,麻烦您现在就带我去给大少爷报个到呗,我初来乍到,对这儿两眼一抹黑呐。”

田云听着那声 “田小哥”,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得意地一甩袖子,转身大踏步往前走,嘴里还嘟囔着:“走吧,这故园大得很,我还真怕你走丢咯。”

“谢谢田小哥!” 烈舞亦步亦趋地紧紧跟上田云。她哪能想到田云心里的弯弯绕绕,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跟着在这陌生园子里兜兜转转了两圈。等终于到了竹月轩,夕阳都已经西下了。

烈舞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满脸疲惫:“田小哥啊,这故园也太大了,我都快被绕晕乎了。”

以前逛故宫都没这么迷糊过,今儿在这府园里可算是找不着北了。

田云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哼了两声:“多走走就习惯了。” 随即抬手一指竹月轩的月亮门,说道:“进去吧,大少爷在园子里候着你呢。我还有旁的事儿,就不陪你进去了。”

“嗯嗯,真是麻烦田小哥了。” 烈舞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您赶紧去忙,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今天真是多亏了您,太感谢啦……” 烈舞还在一个劲儿地道谢,浑然不知自己被田云给耍了。

踏入月亮门,烈舞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不过短短一会儿,夕阳已然绽放出这般夺目的光彩。红彤彤的晚霞好似轻柔的薄纱,将屋檐温柔地包裹起来,就如同给它精心涂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活脱脱一个娇羞的少女。庭院中的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一道道彩霞宛如灵动的精灵,在藤蔓间欢快地穿梭跳跃,尽显悠然闲适之态。清新的泥草香气扑面而来,烈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满足,情不自禁地喟叹道:“在这样的庭院里,读读书、品品香茶,实在是惬意到了极点!”

环顾四周,周遭的假山也被霞光映照得焕然一新。原本泛白的石头,此刻都变得红扑扑的,由于远近高低各不相同,彩霞投射的角度也千差万别,呈现出截然不同、奇妙无比的景象……

烈舞恋恋不舍地收起沉醉于美景的心,左顾右盼一番后,还是决定向前走去。她心里想着,有人说大少爷会在竹月轩等她,也不知道大少爷这会儿还在不在那儿,自己第一天来报道就这么晚,会不会被责骂……

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除了刚才碰到的田云,竟再也没瞧见其他小厮或者丫鬟。这大少爷难道喜欢清静?烈舞不禁心生疑惑,可若是喜欢清静,又怎么会养狗和老虎呢!

烈舞撇了撇嘴,心里暗自琢磨,也不知道那个狗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往后自己真要和狗……

天啊,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来的可真早。”就在烈舞走神之际,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声音突然钻进她的耳朵,她敏锐地听出了对方言语里的不悦。

烈舞瞬间警觉,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少爷,我……因为对故园的路线不太熟悉,所以走得慢了些,顺便记了记路线。”她偷偷抬起眼睛,看向站在回廊处背对着自己的人。只见他身着一袭银镶边的公子白袍,墨发用玉簪束起,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气质;修长的背影挺拔如莲,身姿矫健;微风乍起,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的背影……

烈舞正这般想着,对方那浑厚中透着刚毅,充满力量感却又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的声音传来:“这么说,本少还得给你记一功了?”

烈舞吓得双手微微颤抖,心中确定,眼前这位就是今后的顶头上司。这boss声音倒是好听,可脾气似乎不太好惹啊,她赶忙说道:“不是不是,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丫鬟,丫鬟该怎么自称,还用本少教你吗!”

烈舞心里犯起了嘀咕,奴婢?谁愿意做奴才啊!她才不干呢,于是说道:“小的,小的明白……”

他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微微扬起眉毛,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低着头,却依旧肩背笔直的女子身上。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说道:“抬起头来,让本少瞧瞧,是个什么模样。”

烈舞满心都是不满与不安,缓缓抬起头。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刹那……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呼吸都忘了,心底甚至涌起一股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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