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就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伊蒂斯捂住嘴，没让一点血液落在地上。

刚刚才止血的手腕再次被□□撕开，从喉咙涌出的血液混合进新的红团子里。

和上一幕一样的流程，把血滴铺开撒出去，静静的等待信息汇总到自己。只是这一次，伊蒂斯失去意识再醒过来，身边没有人陪伴着。

略微感知了一下几个人还在第一条街区，伊蒂斯放任自己躺在天台上放松一下。之前失去意识时醒来还能分辨出些微墨色的天空变成了纯白，周围的建筑在血色魔法阵下显示出扭曲的形态。红光笼罩在周围，身躯的重量在明显的减轻，失重感开始如影随形。

“这样下去，接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啊。”伊蒂斯掏出能量转换器在手心里摩擦，片刻后又收起来。等到眼前的街区慢慢恢复正常以后，站起身来。

她的面前，是胸口剧烈起伏的夜翼，夜翼背后是紧跟而来的达米安，“你怎么样？这边已经都找到了吗？”迪克比较关注第一个问题，他真的已经尽最快速度赶来了，但到这里的时候伊蒂斯就已经在站着等他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像之前一样晕倒。

“嗯，还是11个。红罗宾呢？”

达米安：“他速度比较快，一个人拆五个。剩下的我们两个分。”小少年撇撇嘴，好像是在不服气。

伊蒂斯不明显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多了，我给你们说一下这条街炸弹的位置，你们先拆着。我去最后一条街。”

迪克有些为难:“我们一定要分开吗，不可以一起吗？”出于某种直觉，他真的不想让伊蒂斯一个人行动。感觉她现在的状态比蝙蝠侠还要琢磨不透。

伊蒂斯：“那你们就要白白等待我搜索炸弹的时间，别任性，夜翼。”

迪克头一次觉得white女士看他的眼神不再像是看孩子，但是他却有些失落。

……

第三条街上，伊蒂斯完成再一次标记之后，只剩下了些微力气还在支撑她找到最近的物体靠着坐下。她有预感，这一次她应该会失去意识很久。那起码不能随意的躺在地上，他们赶过来会伤心的。

小身体半靠在墙面上，离天台入口位置稍远，这个街区她选的位置有点好，降落的楼顶就有一个炸弹……

此时，距离午夜12点还剩下一个小时零三分钟。

“红罗宾你那边拆完了没有，拆完了赶紧过来。”提姆的耳麦里响起迪克暴躁的声音。

红罗宾手上动作不停，哪怕是凉爽的夜晚，剧烈运动之后的汗水也湿透了制服。这并不比夜巡来的更轻松，精神的高度集中，加上没有运动产生的空气流动风干制服。他现在已经觉得多揽下两个炸弹简直就是在自我折磨。

所以听到这句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行的话倒是分走我一个炸弹啊。你拆的炸弹是被你吃了吗？火气这么大？”

“white已经去搜查第三条街区了，她的动作很快，我没办法观察她的状态。”迪克解释道，手上剪断引线的动作没停，他现在也和提姆没什么差别。再加上体型本来就比红罗宾要更强壮一点，进行这些精细操作他要付出更多的注意力。

拆地下室位置炸弹的时候，过低的气温和体温碰撞甚至飘起了一股雾气。

达米安：“她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不只是从手腕上散发出的。”如果说还有谁对这方面比刺客联盟的少主更权威的话，恐怕也只有蝙蝠侠了。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受过伤？”迪克迟疑道。红罗宾的炸弹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候，现在连吹口气都小心翼翼，没有回答。

达米安愤怒：“那不够！你在怀疑我？”

“两位，我这边搞定了，如果你们愿意两个人搞定第二街区的话，我可以提前去white在的位置。”拆下手上的炸弹，提姆直接前往最后的地点，一边在通讯中说道。

迪克：“好，有问题及时通知！”

达米安：“没意见。”

提姆勾起嘴角，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拒绝。正想着，约定中的位置就到了。他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墙上歇息的white女士，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轻松的问道：“女士，这里的情况怎么样？还是只有十一个吗，是的话情况就比较麻烦了啊……”三条街区36个炸弹，每个街区固定11个，那就还差3个没有找到。该说不说这个意外果然不意外吗？

他思考着，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复。“white？white！”红罗宾跨步蹲下，才发现她是晕过去还没有醒过来。

他赶紧把人放平在地上，确认没有外伤应该就是像之前突然的昏迷一样，就双手按压在胸膛至上试图用心肺复苏让她醒过来。

就在提姆一直没看见伊蒂斯有醒过来的迹象，忍不住快要呼叫其它几个人的时候。女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坐起来。

“你来了，你们把炸弹都找完了吗？我休息的真够久的，剩下的我指给你看。”伊蒂斯试图站起来，但提姆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起身。她转过头才发现小孩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愤怒，似乎是她现在不是虚弱状态的话，他就想要大吵一架了。

而提姆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说，是不是还剩三颗炸弹没找到。这样的话，那你出问题我们就没办法这么轻松找到剩下那几个了。”有些时候，说服一个人不是让她放下，而是让她拿起！只要目的能够达到，过程并不重要。

……

夜晚时间，11点20分。

几个人都来到了伊蒂斯所在的天台上，根据蛛丝马迹寻找另外三个可能的位置。伊蒂斯被勒令不允许再使用她的标记能力，只剩下三个炸弹，还不值得耗费大量能量来地毯式搜寻。

她默默同意，站在一边看几人对比线索。时间越接近12点，她的情绪就越稳定。她不经意的拿起手机查看，上面是方舟传来的消息，因为他们的此次行动产生了巨大偏差，一度危害到伊蒂斯的能量来源英雄。所以她争取到了短时间内方舟内部的消息来源。

就像现在，在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每一队的任务进度的时候，她依靠方舟散布在哥谭市的信徒就已经知晓了每个人的进度。

钢铁侠有苏佩尔在，拆除炸弹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就像小丑说的那样，这是为他的特殊朋友准备的障碍，而那个特殊朋友是建筑意志啊。他们的速度再快，拆除也仍然需要时间，而数量惊人的炸弹足够拉扯住他们的脚步不动了。

她猜那一部分一开始是为她和苏佩尔两个人准备的。大范围的搜索技能，配上超级速度才是解决恐惧毒气的最佳途径。

至于蝙蝠侠……

小丑果然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蝙蝠侠过去救人顺便揍他。那条唯一通往目的地的公路上结结实实的堵着长达一公里的车流，最开始的位置是涉及人数超过20人，涉事车辆超过10的连环车祸！

哪怕车祸后面的人想要不在意眼前的障碍直接穿越过去，也不得不考虑他们能不能穿过。随着堵住的时间越来越长，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暴躁，以哥谭市民的平均实力。

现在这条拥堵路段上，以蝙蝠侠肉眼可及之处，有两处起火点，三处打架斗殴和随处可见乱窜的人及数不清的谩骂。那些可能绕道通过的地方也被这些车流阻挡，而这个位置距离目的地还有半小时的距离。

哪怕他想要弃车穿越这里，等到越过这一段距离再换车过去，时间也已经不够了。

伊蒂斯垂下眼，思索片刻。“那三个炸弹……你们可以问问那几个人。”

标记的好处不止能让她发现这些隐藏起来的炸弹，还有在这些建筑中活动的人她也能够观测。这些人大概并不知道她的能力具体有哪些，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谈论他们的计划。

她把线索扔给几个人，又提出。“审讯并不是我擅长的，我想跟着蝙蝠侠去红头罩的位置。”还剩下三个炸弹，他们三个刚刚好。四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他们把东西找出来并解除威胁了。

而几个人没可能也没有再拦着她。

……

于是很快，蝙蝠侠就收到了white女士跟过来的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蝙蝠侠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降落到了车顶。

“蝙蝠侠，你相信我吗？”车顶传来white女士的声音。“相信的话就往前开，向着目标直线行驶。不管是人，是车，是建筑，是河流还是山峰。你什么都不要在意，我会让你在12点之前到那里的。”

车内的人紧闭着嘴唇，在伊蒂斯默数三声后发动了车子。

纽约的一幕重现在了哥谭，只是这一次，伊迪斯显然要付出更多的能力。因为她不是让蝙蝠车避开这些障碍，而是让障碍避开蝙蝠车！这一路，她不想要蝙蝠侠再因为任何障碍和绕路和停下！

伊蒂斯牢牢的站在车顶，相比于和蝙蝠侠第一次见面时还要蹲下扒在车顶上的那时候，她现在明显成长了许多。哪怕是狂风吹掉了她的兜帽，让散开的头发狂乱飞舞。

距离最近的人几乎是惊恐的发现刚刚还和他们一起堵住的蝙蝠车，朝着他们猛冲过来。还没等退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人甩进了车内，连人带车一起移动出一个足够蝙蝠车通行的位置。

黑色的车影伴随着发动机发力的声音快速远去，连同那个胆大包天站在蝙蝠车上的人。

惊魂未定的人们纷纷下车，目目相觑。

“嘿，那是蝙蝠侠吗？”

“我们这还有第二个人开蝙蝠车吗？”

“我记得那个人是最近才跟蝙蝠侠他们夜巡的！她在纽约也出现过，和复仇者联盟！她真酷，我也想踩在蝙蝠车上！”

“……你的想法没问题的，可以去试试。”最后一个人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