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我裹着披风立在院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早已退去了稚气，一身铠甲越发衬得他剑眉星目，英姿勃发。我垂下头，十指纠缠在一起，刚想开口问他来此所为何事，却听他先一步道：

“蓁蓁，皇阿玛准备派我出征准格尔，我……”

我抬起头来打断他：“十四爷慎言，妾乃一介女流，又是四爷福晋，您这些话还是莫要让他人听见才好！”

十四闭了闭眼，定定地看着我：“你何苦如此？年蓁蓁，你我就非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他伸手欲来拽我，我后退一步，毫不畏惧地看向他：“十四爷，您又是何苦呢？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白，还是您压根就不愿意明白？”

十四的手一滞，默默地收了回去。半晌，他叹了口气：“也罢，我不逼你了。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我冲他微微一点头：“十四爷请问。”

“我究竟哪一点不如四哥？让你竟这般看不上我。若是当初四哥没有去讨你，你……可否会选我？”

我一怔，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挣扎，痛苦，祈求。他像是个赌徒，疯狂地祈祷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生出几分怜悯与不忍来，却还是狠了心道：“不是的，你很好！你和四爷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我也从未看不起你——”

我顿了顿，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只是十四爷，你再好，却不是我想要的。你扪心自问，对我的情意，是单纯的新奇和好感，还是想要得到四爷也想得到的人？只怕两者都有吧。”

我一口气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十四沉默良久，忽而大笑出声，笑声中渗透出点点苍凉，他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我，眼中不再是悲痛和愤怒，而是全部归于平静，剩下的只有认命和妥协。

“你原是这样想的么？好，好！我明白了。”十四长叹一声，挥了挥手：“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叫你难做，你放心！”

有一缕苦涩从我心底蔓延上来，我咧了咧嘴角，朝着他郑重行了一礼：“是，妾告退了。愿十四爷旗开得胜，一切顺利。”

他没有理我，我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身认真地看着他：“胤祯，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相信我，你会幸福的！”

十四身子狠狠一颤，当即愣在了原地。我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康熙亲授予十四阿哥“大将军王”之称，统帅八旗出征准格尔。从此，十四阿哥人生中最辉煌的篇章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