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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青词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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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让眉毛上扬,形成一个倒八字形。

对此很是不解。

“两男一女?难道说当时房里除了杜戎期和陶春,还有其他人?”

宋序拍了拍桌子,情绪有些激动。

他站起身一条腿踩在凳子上,“重点就在这!”

“从始至终,都没有别人进去过,但老伯非说他听得清清楚楚,那就绝对还有三个人了。”

“既然笑忘书和喂马工说的完全不一样,当中肯定有人说谎了。”柳司珩垂睫,拖着尾音思考了下,“若是后者,他虚构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序歪了下头,摊开双手反问柳司珩:“可他的动机是什么,别忘了,这老伯可是在望仙楼喂了快二十年的马,杜戎期又是第一次来望仙楼,二人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显然他对柳司珩的推测并不买账。

江谨承道:“光在这瞎猜有什么用,回隔壁重新看看不就知道了。”

“唐先生不是总说什么勘验检验,细心而矣,肯定是你们上次没搜仔细才遗漏了重要线索。”

柳司珩弯腰揽过江谨承,“可以啊,干脆让苏先生把你送来我们北院得了,你我上阵父子兵,指定能在听雪堂出人头地。”

江谨承斜眸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将剑拔出几寸,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杜戎期怎么死的吗?”

柳司珩连忙用牙齿咬了下舌头。

嘶,那得多疼啊。

他默默收回手,转身钻进了另一个的怀里:“宋大夫,突然胸口疼。”

宋序:“吃多了撑的吧。”

***

其实这屋子昨天已经检查过。

但确实可能正如江谨承所说,当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纸人周围,并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的细节。

比如……床缝中男人的腰带,还有木柜上完好无损的花瓶。

最先是宋序在床缝里摸出了这根深蓝色腰带。

杜戎期的身上和包袱里的衣物都是浅色居多,这根腰带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难不成,陶春还与别人有染?

这时,祁让突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其实笑忘书并不是路过,他知道陶春会来,所以哪怕自己身无分文,他也得住进这望仙楼里。

因为他,才是陶春念念不忘的旧情人。

案发时,陶春先用药弄晕了杜戎期,等笑忘书演出完离场上楼,二人就翻云覆雨情意绵绵。

谁知药效太浅,杜戎期中途醒来看到了这一切,而后三人扭打在一起。

情急之下,笑忘书拔出短刀,活生生插入了杜戎期的喉咙。

……

宋序听完有些无语:“大哥,笑忘书跟老江差不多岁数,两人还差着辈儿呢,你敢不敢编得再离谱一点?”

“这种事宫中并不少见。”

祁让顿了一下,连忙找补:“我是说,很正常。”

“哪儿正常了,陶春娘子只坐在那里,便我见犹怜,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江谨承开始显摆,“依本大爷看,当时情况是这样……”

陶春长相美丽,只是第一眼,那喂马的老头儿就盯上了她。”

老头提前在杜戎期碗里下了药,待杜戎期倒下之后,他闯进屋中欲图谋不轨。

就在这时,杜戎期醒了,遂与老头儿拳脚相向。

但老头儿也并非空手而来,他掐住杜戎期的脖子往桌上摁。

突然,寒光一闪,老头拔出短刀。

……

江谨承得意道:“这样是不是合理多了?”

宋序砸吧砸吧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江你有毒吧?祁让在你的衬托下居然都显得靠谱多了。”

祁让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许是有些尴尬。

江谨承不悦道:“怎么,本大爷的推断有问题吗。”

柳司珩扶额:“果然一床被子睡不出两种人,要不你两能分到一屋呢。”

“先不要往那些离谱的方向琢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证明的是笑忘书和喂马工,到底谁说了谎。”

“既然喂马工说听到了花瓶被打碎的声音,可你们看,这屋中所有的花瓶有哪一个是坏的?”柳司珩折扇一挥,让他们看清楚屋内所有的花瓶。

皆完好无损。

江谨承:“你认为是老伯说了谎?”

“非也,他说的应该是对的,但他听错了,屋里被打碎的并不是花瓶,而是茶壶。”柳司珩的目光重新回到桌子上。

“我昨天就觉得奇怪,那血都淌到桌布上了,我们进来时桌上的茶壶却完好无损,这说不通。”

祁让:“这种茶壶每间屋子就只有一套,如果这间的碎了,那么眼前这一套肯定是凶手行凶后又从自己房间搬过来的,为了伪造行凶现场。”

祁让说完,宋序写手记的手倏地停了下来。

回想起昨天下午,他和江谨承去笑忘书房间时,笑忘书的桌上就空无一物。

当时宋序还借用桌子写了些东西。

那会儿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

“笑忘书。”宋序说,“他房间里没有茶壶。”

祁让:“你确定吗?”

宋序认真道:“当然确定,我看得清清楚楚,桌子上就是空的。”

***

对于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笑忘书自然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他内心没有半点波动。

枕着手臂躺在软软的香榻上,一块铜板在他指缝间来回游走。

江谨承想破门而入,却被柳司珩用扇面将他与门分隔两边。

柳司珩向三人使了个眼色,随即抬手敲响了木门。

“什么事?”

里面若有似无地冒出了声,听起来懒洋洋的。

“送水。”

……

“等着。”那枚铜板竟在笑忘书手里奇迹般的消失了,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抹平衣服上的褶皱。

片刻之后,门被打开一条缝,那只乌黑的眼睛凑近来看了看。

发现宋序和江谨承,便将门大大敞开了,将手环在胸前,眉眼含笑道:“原来是你们啊,凶手抓到了?”

宋序也似笑非笑地开口:“正在找。”

“好一个正在,说白了不就是怀疑我吗。”

“所有与本案相关的人我们都会怀疑。”宋序的视线直往屋里钻,“屋里怎么连壶水都没有,不渴吗?”

笑忘书用余光回扫了一眼身后的圆桌,“京都水硬,不爱喝。”

“那壶呢?”

“上官到底想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上官要是不信,那草民也没办法。”

“正常询问而已,你心虚什么。”

“我有心虚吗?”

“你心里清楚。”

二人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

脸色逐渐从微笑变成了阴冷,对对方步步紧逼。

仿佛只需要一个接触性动作,两人就能立马打起来。

柳司珩也觉得气氛怪怪的,低头轻声问江谨承:“他们这是?”

江谨承抬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上次见他老宋还没来得及换回男装,进门见时笑忘书正挂在窗口找东西。”

“老宋以为他要逃跑,就冲上去把人衣服撕下了一半,把笑忘书吓坏了,还以为你夫人要对他图谋不轨。”

柳司珩:“……”

“竟有此事。”祁让一本正经的语气让这事越发好笑起来。

本来江谨承还能忍,祁让说完之后直接笑出声来。

宋序转头瞪向他,“江谨承你这个叛徒!”

听到这个名字,笑忘书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一下,吃吃没有动静,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江谨承?”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天下第一剑,三剑不留痕江大侠?”

江谨承的名号在江湖中一直很响亮,除了江谨承打小就爱吹牛的原因之外。

还有就是……

曾经除暴安良杀富济贫结下了不少仇家。

不过看笑忘书的模样,应该不是寻仇的。

笑忘书五官深邃一头卷发,应是大亓人与外邦人所生。

在江谨承的印象中,他活到现在都不曾见过几个外邦人,更不可能会认识眼前这位。

江谨承:“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笑忘书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五年前,你杀了青州知府,将官银从青州走私到南洛,换成粮食救济难民。”

“三年前,你掘了龙记山庄老庄主的坟,把宫中遗失多年的夜明珠送进了皇宫,还有还有……”

江谨承忙捂住了笑忘书的嘴,朝其他几人解释说:“他、他胡扯,我怎么可能干这种缺德事。”

江谨承转而一把抓住笑忘书的衣领:“老子跟你有仇吗你这么揭我老底?”

笑忘书呆滞地眨了眨眼,细细打量了江谨承一会儿后,突然跪下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老大!居然真的是你,我终于看见本尊了。”

“你知道吗,你可是我踏进这个行当的初衷,我的指路明灯我的业内标杆啊。”

江谨承不喜欢这种肢体接触,正要推开他,却被笑忘书一把捂住了双手,严肃道:“可是老大你堕落了,宁做自由鸟不为笼中隼,你怎么能被轻易招安了呢?”

“我……”江谨承瞥了眼祁让,遂抽出手与他拉开距离。

“与你无关,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笑忘书眼睛里面红了,像只受伤的小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后不再是我的老大,你居然给朝廷卖命,你知不知道临川就是因为……”

笑忘书一时情绪激动着说出了这番话。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闭上了嘴。

但祁让根本没打算放过他,顿时眼神一凝,散发出一股天生的威严,“因为什么?”

“没什么。”

宋序:“你知道杜戎期是临川人?”

笑忘书擦了把脸,有恢复方才那股子痞气,扬起下巴,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装了。

“临川郡司户参军,正七品,年有六七,身长六尺,两腮无肉、粗眉细眼,常年以素衣打扮,此人即将前往京都。”

“若有能者,赏金一百,为民除害,财亦自来。”

为民除害,财亦自来。

是《江湖悬赏令》的经典句式。

几乎每一条悬赏令下面都有。

一百金可不是小数目,就连京都的官员都没几家能拿得出来。

这杜戎期难道是得罪上什么大人物了?

柳司珩:“所以阁下是为了挣赏金,所以把人杀了?”

笑忘书还是不愿意承认人是自己杀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这次来的目的也不是冲他。”

“那是谁?”

“妖道,玄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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