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体检通知
临海职业技术学院的教职工体检通知在开学第一周就发到了每个人的邮箱。
程冶把通知单打印出来，贴在闫安办公室的门上，还特意用红笔圈出日期和时间，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
闫安早上来上班时，盯着那个爱心看了三秒，才伸手揭下来。
「幼稚。」她轻声说，却把纸条折好放进了钱包夹层。
手机震动，程冶的消息跳出来：
「老师！体检要空腹！明早我监督你不准喝咖啡！」
闫安回复：「嗯。」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也是。」
程冶发来一个「遵命」的表情包，闫安的嘴角微微上扬。
2. 抽血室的意外
体检当天，医院走廊里排满了教职工。程冶像只兴奋的小狗，一直围着闫安转。
「老师，你血压测了吗？」
「测了。」
「视力检查呢？」
「正常。」
「胸透呢？」
闫安终于停下脚步，无奈地看她：「程冶，我不是小孩子。」
程冶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这不是关心同事嘛！」
「同事」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带着点隐秘的甜蜜。
轮到抽血时，程冶的脸色突然变了。
「下一位，程冶。」护士喊道。
程冶站在原地没动。
闫安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程冶强作镇定，「老师你先去，我...我去趟洗手间！」
她转身就要跑，被闫安一把拉住：「洗手间在另一边。」
程冶的耳根红了。
闫安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怕抽血？」
「谁怕了！」程冶嘴硬，「我就是...就是...」
护士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到底抽不抽？」
闫安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体检单递给护士：「先抽我的吧。」
程冶如蒙大赦，赶紧躲到一旁。
3. 手腕上的淤青
闫安坐在抽血椅上，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程冶站在她身后，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看了会更疼。」
闫安想说自己不怕，但程冶的手心暖暖的，带着微微的颤抖，她最终没有开口。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程冶倒吸一口冷气，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闫安的手腕。
「嘶——」闫安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程冶赶紧松手，却看到闫安手腕上已经浮现出几道红痕。
护士拔出针头，闫安按住棉签，转头看向程冶：「该你了。」
程冶脸色发白：「我突然想起来有个学生找我有事...」
闫安站起身，不容拒绝地把她按在椅子上：「伸手。」
程冶闭着眼，死死抓住椅子扶手。当针头刺入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闫安站在她身旁，犹豫了一下，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程冶放松了些，她偷偷睁开一只眼，正好对上闫安的目光。
那目光里的温柔，让她忘记了疼痛。
4. 医务室的独处
体检结束后，程冶拉着闫安去了医务室。
「老师，你的手腕...」她内疚地看着那片淤青，「我去找护士要些药膏。」
闫安摇头：「不用，小伤。」
「不行！」程冶坚持，「都怪我太用力了...」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不在，程冶熟门熟路地找到药柜，拿出消肿的药膏。
「你经常来医务室？」闫安问。
程冶不好意思地笑笑：「嗯...体育课常有学生受伤。」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闫安的手腕，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涂抹在淤青处。
闫安的手腕纤细，皮肤薄得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程冶的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生怕弄疼她。
「其实...」程冶低着头，「我小时候住院很久，打针打怕了。」
闫安微微一怔。这是程冶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过去。
「什么病？」
「哮喘。」程冶笑了笑，「早就好了，就是...留下了点心理阴影。」
闫安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程冶愣在原地。闫安很少主动牵手，更别说是在可能有人的公共场所。
「老师...？」
「以后抽血，我陪你。」闫安轻声说。
程冶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她正想说什么，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咦？闫老师，程老师？你们在这干嘛呢？」
是教务处的王老师。
程冶触电般缩回手，药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5. 心照不宣的默契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程冶偷偷瞄了眼闫安，对方神色如常，仿佛医务室里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老师...」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刚才...」
「王老师没看到。」闫安平静地说。
「哦...」程冶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那...我们以后...」
「在公共场合，注意分寸。」闫安打断她。
程冶的肩膀垮了下来：「知道了。」
她的失落太过明显，闫安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程冶。」
「嗯？」
闫安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给你。」
程冶打开一看，是她最爱吃的栗子蛋糕，还是学校附近最难买的那家。
「这...？」
「奖励你今天的勇敢。」闫安轻声说。
程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飞快地在闫安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老师！」
闫安的耳根红了，却没有责备她。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中间留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远。
就像她们此刻的关系，在规则与真心之间，找到了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