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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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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起的风吹得窗沿哗啦作响,滚滚春雷自天际滚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扰得人睡觉也不得安宁。

周清鸢坐在妆镜前,梳着散乱的长发,噼里啪啦的雨声让她愈发头疼。

屋外廊下立着几个丫鬟,各自捧着匣子垂首以待,待殿下首肯后鱼贯而入。

殿下与侯爷身份特别,暂居府上,徐明总怕招待不周,特意寻来这些物什奉上。

多是些衣料簪钗。

她扫过一圈,目光落在一支金黄的牡丹花簪上,身侧的丫鬟会意,替她绾好了发髻,簪上金簪,而后缓缓离去。

纪骁仍在昏睡,鼾声作响。

按着徐知府的安排,今儿再歇息一日,明个送她们出城,偏今日阴雨连绵,不大能出门。

殿下站在廊下,瞧着屋檐落雨,听着雨声,心绪飘远,就连纪骁靠近都无知无觉。

纪骁睡得极好,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也未受到影响,轻手拉着殿下离屋檐远些,“殿下怎起这么早?”

周清鸢偏过头,就见纪骁松松垮垮套着里衣,这才发现这人还挺白的,锁骨若隐若现,敞开的胸膛上青青紫紫格外显眼。

她咽了咽口水,移开目光,将徐知府的安排说了。

纪骁摊在廊下的椅上,懒懒散散开口:“殿下想看那便看了,何必装看不见。”

周清鸢咬牙,她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当即也不理他,转身进屋。

哪料纪骁这人,不肯就此揭过,伸手一拦,将人抱着坐在自个身上,离得近了,殿下身上那股子清香不住往鼻子里钻,瘦弱的腰甚至一只手就能环抱住,潋滟的桃花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嫣红的唇近在咫尺,微微探头就可碰到。

周清鸢不知这人又犯什么毛病,这样坐着好不舒服,抵着胸膛推搡却是无用,低头一瞥赶忙收回手,撇过头去不作声。

纪骁的脑袋靠在殿下肩上,拨弄一下殿下红透的耳朵,轻声细语问:“昨夜你都逃了,怎又回来了?”

身后的雨幕滴答落下,树木随风摇曳,偶有极亮的白昼闪过,这二人充耳不闻,离得极近,气息杂乱,心跳如鼓。

周清鸢的手无处可落,搭在纪骁肩上,喃喃细语。

纪骁凑在殿下跟前都听不清说了什么,小腿粗的手臂紧紧箍着人,非要说个清楚才肯放人。

殿下哪见过这等无赖的人,被他磨得没了脾气,“你平日逛花楼,也是这样哄旁人的么?”

这个话头当真过不去了,纪骁气笑了,“你怎知我逛花楼,难不成殿下看到了?”

说着,他拉着殿下的手,放在胸膛上,“不若殿下检查检查,看我有没有哄过旁人?”

手心里都是汗,穿过胸膛似能感受到,怦怦跳得极快的心,昭示这人心情不怎么平静。

周清鸢抿唇,敷衍道:“生路是你挣出来的,回去也是寻常。”

纪骁对这回答不算满意,抬手就在殿下腰间挠。

挠得周清鸢坐都坐不住,四下乱抓纪骁的手。

纪骁稳稳抱着她,捏着殿下圆润的鹅蛋脸,眯着眼故作威胁,“殿下好好说。”

周清鸢气得鼻子都歪了,恶狠狠瞪他,鼻孔里哼一声,面容红得能滴血,咬牙切齿骂他明知故问,别过头去不理人了。

还能是为何,说到底就一个情字罢了。

纪骁忍笑不逗人了,逗过头可就麻烦了,一通玩闹过后,殿下的发都乱了,他取下金簪,以手为梳,理着殿下的长发。

“你失了家人,我没了父亲,同是仇敌。”纪骁侧头,避开殿下的目光,甚是认真问道:“殿下可要与我同盟?”

周清鸢沉默,自相识来,纪骁多为混账,不懂何为脸面,难得会这般逃避,她生了逗弄的心思,故作沉默。

半晌,纪骁没等到殿下的应声,眼中失落不言而喻,正欲放开殿下,却听殿下悠悠然道了声好。

这回纪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殿下就是故意的,他磨磨牙,作势又要去挠她。

周清鸢噗嗤笑着,脚底抹油溜了。

瓢盆大雨下了一整夜,直至天际蒙蒙亮,方有一些放晴的迹象。

两人谁也没赖床,一大早就谢过徐知府,相携离开。

好巧不巧,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大波难民就围了徐府。

昨夜纪骁虽受了伤,可到底完好无损回去了,昏暗的巷子里,不少围困的人永远留在那里,加之昨夜,亦有中毒倒地不起的人。

是以将徐府团团围住,想要徐明把人交出来。

徐明对此似早有所感,好在侯爷与殿下已离开,他没道理避而不见。

下过一整夜的雨水使得台阶滑溜,他立在门前,未下台阶,说着些定会查出真凶之类的官话。

围困者压根不吃这一套,忿忿不平争相喊话。

徐明气定神闲,微微侧身,“诸位如若不信,可自行找人。”

一大帮人面面相觑,在其中浑水摸鱼的搅和下,几个胆大的越众而出,径直入府找人。

偌大的宅子,找人岂是容易的,约莫两三个时辰,这几个胆大的灰头土脸的出来了,对着众人摇摇头,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我知诸位想为逝去的亲友讨回公道,这里着实不是你们能胡闹的地方,各位还是请回。”徐明敛了神情,居高临下正色道,身后的守卫上前,挡住了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颇为不甘心的咒骂着,三三两两散去。

周清鸢二人对此一无所知,顺着引路小厮的指引顺利出了城,颇会做人的徐明备足了盘缠与干粮,足以撑到二人回到京城。

城外是几处破败的庙宇,满是灰尘,布满蜘网,二人借此歇脚。

这一回来宣城,当是一无所获,周清鸢心有不甘,与纪骁商议着在此多留一日。

虽谨记纪骁的话,谨言慎行,殿下认定了顾白勾结,私养亲兵,企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纪骁默许了殿下的想法,让殿下蹲身藏在佛像后,莫要擅自行动。

周清鸢忙不送点头。

纪骁一走,庙宇中愈发安静,怒目圆瞪的佛像坦然注视着她,时间久了,竟生出些不安。

她挪步去窗边,破破烂烂的窗丝毫无法遮掩,正正好可看到,进出城的所有人。

她蹲着身,纤细的手扒着窗沿,露出一双眼来,探头探脑盯着进出的每一个人,

日上三竿,周清鸢本就没什么耐心,看得昏昏欲睡,一头磕在窗沿上,轻嘶一声揉着额头,靠着墙缓缓蹲下坐着。

这么久了,纪骁还未回来,是碰上什么事了么?

周清鸢眉头直跳,心中愈发不安,再次探出头来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仔仔细细瞧着。

日头渐热,任谁也不愿在这会赶路,进出城的,根本没几个人,初来时众多难民堵住城门尤在昨日,今日就冷冷清清,寥寥无几。

她看得眼花,垂首揉揉眼,打算换个法子时,骤然听到了马车轱辘轱辘碾过碎石的动静,不由得屏气静神,再次看去。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城门口,正冲守卫说些什么,那守卫搜查过几遍,见没异样就放行了。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缓缓驶离。

周清鸢眨眨眼,这车夫颇为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当即把纪骁说的话抛之脑后,一路奔跑着缀上马车,看车往哪去。

马车东摇西晃上了山,碎石不断的山路极为难走。

周清鸢跟不了太近,远远跟着,复杂的山路蜿蜒曲折,一个不慎就会跌落山崖。

她左右瞧着,借着深山丛林的遮掩,追至半山腰,眨眼间,那马车竟是不见了踪影。

殿下慌慌张张的四处乱瞥,疑心自己被发现了,瞬间不敢动作,蹲在荆棘丛中,捂着嘴不敢出声。

许是几个时辰,亦或短短半刻,整片山间只闻鸟鸣风声,不见半点其他动静。

她蹲的久了,腿脚发麻,索性跌坐在草地里,轻手轻脚捶着发麻的腿,伸长脖子四下乱瞥。

少顷,周清鸢起身,脚步缓慢挪着往前走。

走几步行至马车消失前,方才看清这是个山洞,洞口不大,将将好可过马车,洞口杂草横生,几棵枝繁叶茂的桃树挡着,不细看压根发下不了。

压过的车辙印凌乱不堪,辨不清方向,只有两串脚步,顺着洞口往山洞深处去了。

她贴着洞口,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贴着石墙慢慢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什么。

走到口,豁然开朗,金黄的日光洒在眼前,叫她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眼前,大大小小有着近十个的山洞,空荡无声,宛若几头巨兽,乍然间睁开嗜血的眼睛,潜伏山中注视着她。

仿佛下一刻就咬断她的喉咙,喝干她的血。

她不住地咽口水,后退几步扶着石墙说不出话来。

周遭什么脚步也没有,周清鸢迷路了,这会当真不知该如何走,只得小心翼翼,耳朵贴在石墙上,妄想听到点什么动静,好给自己指路。

然,十个洞口哑然无声,一丝声音也听不出。

她咬唇,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山洞,闭闭眼挑了一个,打算碰碰运气。

谁料还没走出一步,身后一只手拽住她,大力拉扯间,周清鸢猛地撞在来人的胸膛上。

胸膛的心跳极为熟悉,她昨个才听过。

是纪骁。

纪骁似是对她的举动早有所料,半点不吃惊,指了指这些山洞的其中一个,拉着殿下蹲下,掩在草丛中,静心等候。

不多时,终是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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