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小说

繁体版 简体版
天堂小说 > 嫡女归来:弑君 > 第45章 第 45 章

第45章 第 45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柳氏捏碎妆奁里的翡翠簪子时,指缝间渗出血丝。镜中妇人两鬓已现霜白,哪还有当年掌家主母的威严?昨夜陆昭虞带着燕家军搜府时,那柄惊鸿剑就悬在她脖颈三寸处,剑身映出的女子眼底淬着冰碴,分明是当年那个被她锁在柴房的小丫头。

“母亲可是在找这个?”陆昭虞倚着门框轻笑,指间转动的正是柳氏藏在佛堂暗格里的账本。宣纸在她指尖沙沙作响,“北疆三十万两军饷的亏空记录,如今都在燕将军的案头呢。”她晃了晃袖口露出的狼齿手链,“您说,皇上若是知道您私通五皇子......”

柳氏突然抓起妆台上的鎏金香炉砸过去,却见陆昭虞侧身避过,香炉砸在廊柱上迸出火星。“你以为攀附上燕家就能高枕无忧?”她踉跄着扑过去,指甲划过陆昭虞眉心花钿,“当年你母亲难产而死,可是我——”

“可是什么?”陆昭虞反手扣住她手腕,簪尖抵住她咽喉,“是你在安胎药里掺了藏红花?还是买通稳婆剜去她心头血?”她忽然轻笑,簪头梅花蹭过柳氏颤抖的眼皮,“这些年你往我茶水里下的慢性毒药,我早用苦艾逼出了七分。”

廊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燕野鹤的玄色披风扫过门槛时,柳氏看见他腰间悬着的正是自己送给五皇子的玉珏。“将军府的地牢缺个试毒的人。”陆昭虞松开手,看着柳氏瘫软在青砖上,“不过母亲放心,我会让您亲眼看着,燕家的狼如何咬碎五皇子的喉管。”

柳氏盯着她转身时晃动的裙摆,忽然摸到袖中藏着的短刀。血珠溅在陆昭虞后颈的瞬间,她听见燕野鹤拔剑的清响,却在刀尖即将触及心脏时,被陆昭虞反手拧断手腕。“您以为我会毫无防备?”少女擦去颈间血迹,从怀里掏出半块带血的帕子,“这是您昨夜召见杀手时的密信,墨迹还未干透呢。”

燕野鹤拎起瘫在地上的柳氏,靴底碾碎她散落的金钗:“敢动我的人,就该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忽然低头咬住陆昭虞后颈的血痕,声音里带着狼嚎般的低哑,“下次再让别人伤了你......”

陆昭虞望着柳氏惊恐的眼神,忽然解下颈间玉佩。麒麟与玄鸟相触的瞬间,院外传来震天的马蹄声——那是燕家铁骑包围相府的动静。“母亲不是想当太后吗?”她将玉佩按在柳氏掌心,任由尖锐的边角刺破皮肤,“可惜,您的好儿子,已经在乱葬岗喂狼了。”

柳氏看着掌心渗出的血与玉佩上的纹路相融,忽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原来她机关算尽半生,终究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那个曾被她踩在泥里的小丫头,此刻正被燕野鹤抱在怀里,像捧着最珍贵的狼族图腾。

柳氏蜷缩在刑部大牢的稻草堆里,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血痂。铁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响,三长一短,正是约定的信号。她扯断腕间磨得发毛的红绳,露出内侧用香灰刺的五皇子徽记——那是二十年前她以陆家女眷身份替他传递密信时,他亲手用匕首刻下的印记。

“主母,东西带来了。”狱卒掀开井盖的瞬间,柳氏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暗格里递来的锦盒打开时,珍珠垫上躺着半枚虎符,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渍。她指尖抚过虎符内侧的“煜”字,忽然想起五皇子十五岁那年,曾用这虎符调兵替她镇压陆家旁支的反叛,那时他袖口还绣着她送的并蒂莲。

五更天的薄雾未散,陆昭虞握着惊鸿剑的手忽然一颤。剑穗上的红缨无风自动,扫过她腕间新添的狼齿手链——那是燕野鹤昨夜用匈奴狼主的尖牙为她重新串的。“右路军报信,刑场周围的槐树上有异动。”燕野鹤的披风裹着晨霜,指尖扣住她后颈的旧疤,“柳氏若真被处斩,五皇子不该如此安静。”

她望着天边将明未明的鱼肚白,忽然解下腰间的麒麟玉佩。玉珏与惊鸿剑相击发出清越鸣响,惊飞了檐角的寒鸦:“当年母亲咽气前,曾在我耳边说‘槐木藏鬼’。柳氏信得一手好佛,却总在佛堂暗格藏污纳垢。”她忽然轻笑,将玉佩按在燕野鹤掌心,“若我猜得不错,今日刑场,该是她替五皇子送我们的饯行宴。”

法场中央的木柱上,柳氏的白发被粗绳捆在桩头。她望着陆昭虞骑在燕野鹤的战马上踏碎晨霜,忽然咧开嘴露出染了烟渍的牙齿——那笑容像极了十年前她在陆氏祠堂看见小丫头被毒蛇咬伤时的模样。“时辰到!”监斩官的朱笔未落,柳氏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血沫滴在青砖上,竟凝成诡异的紫黑色。

“是牵机毒。”陆昭虞的鼻尖动了动,苦艾味混着沉水香的气息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燕野鹤的铁剑已经出鞘,剑刃劈开飞来的袖箭时,她看见柳氏袖口滑落的金错刀——那是五皇子去年赏给贴身暗卫的佩刀。“退后半里!”燕野鹤突然将她拽进披风,战马人立而起的瞬间,无数箭矢从槐树冠顶倾泻而下,箭头皆淬着蓝汪汪的毒液。

柳氏在混乱中被人割断绳索,来人兜帽下露出半张刺着狼头的脸——是匈奴左贤王的亲卫。“五皇子答应送您去漠北做王妃。”男人的汉语带着浓重的风沙味,却在看见陆昭虞掌心的“野”字时瞳孔骤缩,“原来您就是......”话未说完,他的咽喉已被惊鸿剑穿透,血珠溅在柳氏脸上,比她当年涂的口脂还要鲜艳。

“陆昭虞!”柳氏被人架上马车时,忽然抓起车帘上的流苏甩过去,藏在流苏里的银针擦过少女眼底,“你以为杀了我的暗卫就能高枕无忧?五皇子的二十万铁骑此刻正在——”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燕野鹤手中举着的,正是五皇子的鎏金冠冕。冠冕内侧刻着的“柳”字,此刻正沾着新鲜的脑浆。

“您说的铁骑,已经被我的狼崽子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陆昭虞踩着匈奴暗卫的尸体走近,裙摆扫过柳氏散落的金钗。她解下颈间的狼齿手链,一颗颗按进柳氏掌心:“这是您宝贝儿子的牙,他临死前还在喊‘母妃救我’。可惜啊......”她忽然轻笑,簪尖挑起柳氏的下巴,“您连自己都救不了。”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柳氏透过车窗看见漫山遍野的燕家军旗。那些绣着狼头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面旗下都插着五皇子暗卫的头颅。燕野鹤不知何时已经跃上马车,玄色披风兜头罩住柳氏,他腰间悬着的,正是从五皇子心窝里剜出的半块虎符。

“知道为什么留你到现在吗?”陆昭虞伸手扯开柳氏的衣领,露出她锁骨下方的朱砂痣——那形状竟与当年母亲棺椁上的麒麟纹一模一样。惊鸿剑的剑尖抵住那颗痣,柳氏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却在这时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母亲难道忘了?”陆昭虞忽然贴近她耳边,声音甜得像当年她送的蜜饯,“您每次用沉水香掩着毒烟作案时,总会在袖口留下三粒香灰。而我......”她张开掌心,里面躺着的正是从柳氏佛堂暗格里找到的安胎药残渣,“早就用您的药,喂饱了燕家的狼。”

柳氏最后看见的,是燕野鹤将陆昭虞按在马车栏柱上的画面。少年的指尖缠着她的发尾,像在摆弄一件最珍贵的兵器:“下次再让她伤了一根头发,我就把整个相府拆了喂鹰。”陆昭虞笑着咬住他喉结,惊鸿剑却稳稳抵住柳氏眉心,剑身上倒映着两人交缠的影子,比当年佛堂里的供灯还要炽热。

晨雾散尽时,燕家铁骑踏过满地狼藉。柳氏被铁链锁在马车后面,看着陆昭虞替燕野鹤整理披风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初入陆家时,也曾这样替陆侯爷系过玉带。可她机关算尽,终究没料到,当年那个在柴房啃墙皮的小丫头,竟成了能与狼共舞的麒麟,而她的余生,都要在燕家地牢的毒雾里,听着陆昭虞与燕野鹤的笑声,数着砖缝里的蚂蚁过冬。

陆昭虞立于金銮殿丹陛之下,惊鸿剑鞘叩击汉白玉台阶的声响震得梁上金龙鳞片簌簌轻颤。她腕间狼齿手链随动作晃出细碎金光,与阶前跪着的柳氏腕间铁链形成刺目对比——三日前,正是这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将掺了巴豆的药汤灌进她喉咙,妄图用"急症"之名掩人耳目。

"启禀陛下,"她展开手中泛黄的账本,墨字间还夹着干枯的藏红花花瓣,"这是柳氏私吞北疆军饷的记录,每笔亏空都盖着相府私印。"玉扳指划过账面某处,"尤其天启七年那笔三十万两白银,恰与五皇子私铸兵器的时间吻合。"殿外忽有北风卷着雪粒扑打窗纸,她望着柳氏骤然惨白的脸,忽然轻笑出声。

柳氏被狱卒按得膝盖磕在青砖上,却仍昂着染了香粉的脸:"陛下明鉴!这账本分明是陆昭虞伪造——她早就与燕野鹤私通,妄图夺我陆家掌家之位!"她袖口滑落的沉香手串滚至皇帝脚边,珠子间还卡着未燃尽的香灰,"当年老夫人被土匪杀去而死,便是这丫头克的......"

"土匪?"陆昭虞踏前半步,惊鸿剑出鞘三寸,寒芒映得柳氏瞳孔骤缩,"母亲临终前血书里写得清楚,您买通土匪割破她手腕放血,让她慢慢的在希望中死去。"她从袖中抖出染血的绢帕,帕角绣着的并蒂莲正是柳氏年轻时的闺中纹样,"这帕子上的狼毒,与您佛堂暗格里的毒粉一模一样。"

殿内突然的传出响起瓷器碎裂声,是皇帝将茶盏砸在柱上。柳氏看着飞溅的碎片划过陆昭虞脸颊,却见那道血痕旁,少女唇角勾起的弧度竟与二十年前她在祠堂看见的如出一辙——那时她刚将七窍流血的侍妾扔进井里,小丫头躲在假山后,眼里也是这样亮得惊人的光。

"还有更有趣的。"陆昭虞解下外袍,露出中衣领口处的朱砂胎记。当她指尖抚过那抹红痕时,柳氏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那形状,分明是当年她亲手用烧红的发簪在婴儿身上烫的印记,为的是让陆家血脉染上"不祥之兆"。

"您以为烧死乳母就能灭口?"陆昭虞扯下柳氏鬓边的金步摇,露出她耳后三寸处的刀疤,"这道伤,是母亲临终前用金簪划的。"步摇顶端的珍珠滚落在柳氏膝头,映出她扭曲的面容,"而您每次用沉水香薰衣时,总会在香炉灰里掺三分鹤顶红——我房里的铜炉,早已将您的体香炼出了毒。"

皇帝猛然起身时,龙袍扫落了御案上的奏疏。柳氏看见他盯着自己耳后疤痕的眼神,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她跪在陆侯爷床前哭诉求娶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带着探究,带着嫌恶,却又藏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怜悯。

"拖下去。"皇帝的声音像被冰雪冻过,"即日起抄没相府,柳氏交由燕将军监刑,三日后午门问斩。"他忽然看向陆昭虞,目光落在她掌心的"野"字上,"至于陆家......"

"回陛下,"陆昭虞将惊鸿剑插回腰间,狼头剑鞘与麒麟玉佩相击发出清响,"陆家掌印,自当由能解兵符、镇北疆的人来执。"她转身时,燕野鹤恰好踏入殿门,玄色披风上的雪花落在她发间,竟比柳氏当年进贡的东珠还要晶莹。

柳氏被拖出殿外时,听见身后传来燕野鹤低哑的笑声:"昭虞,等斩了这毒妇,我带你去燕家坞看梅花。"少年的指尖替她拂去肩上雪粒,"你掌心的伤还疼吗?昨夜替你刻狼头时,不该用那么利的刀。"

雪越下越大,柳氏望着漫天飞絮,忽然想起自己初入陆家时,曾在庭院里种过一株绿梅。可她精心浇灌了二十年,那梅树却总不开花,直到去年被燕野鹤的战马踩断了枝桠,竟在断口处生出了血红的花苞。原来有些根脉,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与别人的根系盘根错节,长成了她永远无法撼动的参天巨树。

陆景珩全程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为他的妹妹感到骄傲。在远处输入了一个大大的拇指。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下。

陆昭虞回头看了一眼,是微微点了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